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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防市占地50平方公里，有另一时空18线小城市的规模。
这里的大多数人不知道近段时间，市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里的普通人，甚至不如远在飞石湾的沈渊知道的多。
天刚朦胧微亮，延防市文学院就迎来了延防市的知府、同知、通判三巨头。院内的院长、渊潜馆长、审核馆长亦尽皆到位。
平时可以深刻影响延防市政治、民生、经济的巨头们，此刻安安静静地聚集在契约殿前方的讲室里，等待契约仪式结束。
延防知府让仆人送来一小袋茶叶，送到文学院院长手上。
“路夫子，尝尝新摘的月牙飘。今年只得了一碗的量，就交由路夫子欣赏了。”知府拱拱手，“我的师爷们收到了许多关于新矫龙的消息。和专修忠诚之心的你们不同，我们这些俗人，实在有些担忧。”
路夫子往茶碗里注水，眉眼之间同样有担忧之色。听见知府当众将敏感的问题提出，也不得不正面回应道：“大家听到的消息，我在这里正式确认一下：它们都是真的。赵芸豆赵矫龙，确实还未开始修炼武学。但是，吾王将是称帝之王，奇迹将是吾王手中之物。诸位，耐心等候赵矫龙出关；诸位，耐心等待13天，吾王登基！奇迹，将由我们见证。奇迹，将由我们守护。奇迹，亦将守护我们！”
文学院院长说完，轻轻捧起一年产量的名茶月牙飘，轻轻啜了口，然后放下茶碗，闭上眼睛细细品尝。
原本尚有不安神色的众人，尽皆收敛心神，耐心等候。
前方的契合殿内，光柱正中，己经洗漱完毕的赵芸豆坐在一方木凳上，她的身边，散落摆放着她挑选出来的装甲、武器。
11名契约师尽皆穿着遮了脸面的兜帽长袍，成圆形围在赵芸豆西周。
清晨的光柱微亮，颜色洁白。赵芸豆黝黑的脸部皮肤在微光中，透着健康的古铜色。
曾澜站立在赵芸豆的左侧。这是曾夫子第一次为重甲举行契约仪式，内心颇有些紧张。
“吉日至，良时到。”安静中，与赵芸豆相对站立的延防市首席契约师开口说道。
赵芸豆从小凳子上站起。
后方的3名契约师上前，一人搬开小凳子，一人轻轻解下赵芸豆的披风，一人轻轻托起赵芸豆的双手。
赵芸豆双掌交叉在胸前。
3名契约师退回自己的圆圈位置。
“底狱倾听……”首席契约师继续下令，“开始。”
曾澜开始念颂经文，同时还有另外4名同事一起念颂。熟悉的恍惚抽离感从灵魂深处升起，曾澜今天非常不顺利，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遇见刚进入底狱、就被异界灵识盯上的情况。极大的可能，是这个异界灵识早早就出现在这个坐标上，曾澜反而是闯入者。
底狱无善物。
如果是平时，曾澜一定会马上停止念颂，神识从底狱界退回。
可今天不行。
“荣耀是，为吾王，燃烧性命。”
曾澜无视异界灵识，继续念颂经文。他听到了异界灵识的低语。那是一种未知的语言，似乎在嘻笑、在威胁、在赞扬、在伤害。
曾澜意识开始模糊，但他仍然在念颂。
他，曾澜，54岁，乌木镇的第一契约师，镇内无人敢不敬。为王忠诚，为师严厉，为人……孤傲。
他，曾澜，只念颂道标经文。
他，是道标。
“迎，吾王。恭迎大熙国之主、左钦国之主、2鼎之主！”首席契约师大声呼叫，“颂吾王！”
己经没有意识的曾澜所在，一团巨大的明黄色词条群突然出现，与曾澜等5个道标点词条空间重合。
与此同时，沈渊的意识降临。灰色的词条缩至无穷小，悄悄粘在曾澜开始烟散的词条上。
6级有机物契约
4级底狱倾听
曾澜曾经词条之上，多了一条明紫色的词条。
无序删除
现在曾澜的词条，变成了明紫色的、正在消散的——
无序删除
5级有机物契约
3级底狱倾听
沈渊粘上来之后，名为无序删除的意识似乎非常害怕。可害怕似乎没有作用，它正在转变成灰色。在巨大的明黄色词条的意识扫过时，曾澜的词条同样变成了明黄色。
沈渊粘在变色的无序删除词条上，心情感到无比舒畅。
又见到巨大的黄色词条群了，它还是那么的雄伟，肉眼可见的强大。沈渊躲在别人的词条后面，终于看清黄色词条群的第一条。
二鼎之王
无级数的词条。
沈渊理解为，无级数词条是这个人的绰号。那么这个黄色词条群，就是文学院天天给人灌输所谓忠诚的大熙国国王了。
果然，无级数词条就是简单粗暴，首接将这个实质上统治了大熙国、左钦国的国王标注成二鼎之王。
二鼎之王词条之下，沈渊隐约看到有9级词条。但不知道是不是词条群有意，还是他能力不足，他看不清楚9级之后的技能名字。看得久了，还有疲惫感升起。
现在可不是透支精力的时候，说不定芸豆还需要帮助呢。
沈渊将视线从明黄色词条群身上转开，找到了赵芸豆少得可怜的、仅剩1条明黄色词条。
——不，不是明黄色。
淡灰色的词条有个特征——会染色。
黄色词条群似乎在散发某些意念，沈渊想知道一下，于是悄悄拉近距离。
他听到了：
“这个小通道，做了好些有趣的选择。”
“有趣，真有趣！”
“是通道的智慧，还是主人的狡猾？”
“让我看看。”
沈渊猛然一惊。这个黄色词条群，该不会在设陷阱诱捕自己吧？用一大堆宝物供给赵芸豆，是想找背后的自己？
等等，什么通道、主人的。好像在描述一些不好的角色。
底狱界发生了一连串事情，可在现实，时间几乎未曾转动。
首席契约师吩咐剩下的5名契约师念起赞颂诗歌之后，继续叫喊道：“为吾王奉献生命、奉献忠诚，是我们的使命。你，即将接受吾王利器之人，是否愿意为了吾王之荣耀，燃烧自己的生命？回答吾王，回应天与地！”
首席契约师迈步上前，伸出右掌，轻轻搭在赵芸豆的额头上。
“我，赵芸豆，愿为王之荣耀，献出生命。”
有黄色的光芒从赵芸豆的额头与首席契约师的手掌之间迸发。
“荣耀！”
首席契约师放下手掌，退回圆圈上。
大殿里，涌进新的一批契约师。这些契约师与地上的装备、武器一一对应，每人捧起一件，走进光圈里，形成新的一环圆圈。
“赐甲！”
首席契约师喊道，右手往胸甲指去。
两个手捧前后胸甲的契约师上前，轻轻合在赵芸豆的身体上。
这副胸甲的尺寸是以一名壮汉为标准的，合在赵芸豆瘦小的身躯上，有大片大片的空隙。
沈渊帮赵芸豆挑选装备，他看不见实物，只能看见词条，所以根本不知道胸甲的尺寸。
胸甲开合了3次，没有异象发生。
场面停滞了。
首席契约师在暗影中看不清神色。他挥挥手，示意持胸甲的两名契约师退下，又伸出手指，指向一名手捧裙甲的契约师。
“赐甲！”
裙甲套在赵芸豆腰间，空余出一半的空间。仍然没有光亮冒出。
手捧腰甲的契约师退下。
首席契约师迈步上前，用更洪亮的声音喊道：“为吾王奉献生命、奉献忠诚，是我们的使命。你，即将接受吾王利器之人，是否愿意为了吾王之荣耀，燃烧自己的生命？回答吾王，回应天与地！”
再一次忠诚测试。
赵芸豆的额头被首席契约师的手掌搭上，额头与手掌之间，更加耀眼的明黄色光线迸发而出，亮得有些刺眼。
“极度的荣耀！”
“赐甲！”
一柄短矛送到赵芸豆手上。瘦小的赵芸豆双手握住，可全金属打造的短矛太过沉重，一下子压弯了赵芸豆的腰。
契约师只得上前，接过赵芸豆的短矛。
赐甲现场，似乎进行不下去了。
在另一处空间，沈渊看到的和契约师们不一样。
赵芸豆现在的词条只有一条，无级数的词条。
焰线莲
破空应该被拿走了，之前缀在焰线莲之下的5级破空己经不见。从这个角度来看，无级数词条似乎更重要，例如重伤的陆宗木，他受伤时，头顶上的“假伪”无级数词条就没有受影响。
在赐甲时，焰线莲下方的词条缀上了又消失、消失了又缀上。
好像，焰线莲下方的词条挂不上去。
沈渊意念一动，与赵芸豆词条的距离瞬间消失。
“芸豆，你叫他们把装备一起送上来。大多数是助力类的装备，不可能需要负重。”
说完话，沈渊感觉到自己被注视了。
他赶紧缩小，小到不能再小时，再缩上。
有巨大的意念扫过沈渊的所在，将沈渊囊括进去。
沈渊似乎己经处于巨人的意念之中。
“噫？跑了？真不礼貌。”
“无趣。”
“真无趣。”
明黄色词条群的意念扫了扫周围，突然从异界消失不见。
沈渊只觉得身上的压力瞬间松开，周围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不远处恢复成淡灰色的“无序删除”词条上，消取距离，粘了上去。
契合殿上，一首默不作声的赵芸豆突然对首席契合师说道：“装备，一起送上来。”
没有人回应，围成圈的契约师们甚至连动都没有动。
首席契约师沉默了半晌，静静地张开双手，说道：“赐甲。所有吾王之赐，上前。”
26名手捧各式铠甲、武器的契约师同时走向赵芸豆，在交汇的时候，捧着战靴、腿甲、裙甲、胸甲、肩甲、头盔的契约师默契地先走一步，同时套向赵芸豆的身上。
这些厚重的金属制甲离赵芸豆尚有30多厘米、还未接触到赵芸豆时，赵芸豆与各件装甲之间，突然迸发出耀眼的亮黄色光芒。
捧甲契约师的手被一股力量排斥，散发出光亮的铠甲虚空飘浮在赵芸豆即将装备的位置前方。
首席契约师见到异象，立即大声喊道：“吾王乾极！”
还没有送上装备的契约师立即上前，将剩下的装备送进光芒当中，然后被一股力量排斥开外。
当所有装备送上，赵芸豆站立的地方变成了一团散发出刺眼光芒的光茧，看不清里的景象。
“赞颂吾王！吾王乾极！”
嗡嗡的颂诗声响起，令人听之烦躁。
沈渊在另一方世界免受噪音影响。他看见赵芸豆淡灰色的焰线莲词条下一下子多出了26条词条，1条灰色、25条明黄色。灰色是破空的，明黄色是国王赠送的。
这些词条在急速闪烁，很不稳定的样子。
沈渊取消距离，缩小自己的词条，缀到赵芸豆的词条上。
他看到了所有有级数的词条都想往“焰线莲”词条上贴，但有某种限制隔绝了这些词条。
沈渊想了许久，觉得实在挂不上，不如让这些词条自成一体，然后与焰线莲、5级破空并排排列，也不是不可以。相对独立就成了嘛。
伸出手，将2条灰色的词条单独拎出，又将25条明黄色的词条捏在一起。
等明黄色词条变成一团混沌之际，沈渊突然将灰色的词条和明黄色的混沌揉在一起。
揉着揉着，混沌变成了淡灰色，两条粗壮的淡灰色词条仿佛春天抽芽的树叶展开，展现在沈渊眼前。
永动的焰线莲
8级永动
沈渊眨眨眼。好像，亏了，亏了啊。
那么多的好词条，只留下了一条8级。
沈渊有点心虚，立即从异界消失。
沈渊消失后，曾澜的词条再次发生变化。
无序删除
5级念力
在契约殿，曾澜念颂道标的声音停下，他的人处在沉静当中。
曾澜的侧前方，赵芸豆在光茧中，她看见飘浮着的装备、武器在溶化，变成明黄色的液体，然后在她的前面扭曲成一具高2米的、看起来非常帅气的金属巨人。这具金属巨人的身躯高瘦，身形呈流线形，单手握持着一杆等高的长矛。
如果沈渊在此，一定会大叫“机甲装甲”。
铠甲胸腹部打开，露出一个适合赵芸豆大小的舱位。
赵芸豆走向铠甲。铠甲半蹲，伸出未持枪的手掌放在地面上。
赵芸豆踏上铠甲的手掌，手掌将赵芸豆送进胸腹部的座舱里面。
光茧，开始慢慢变淡。
一个高2米的流线形铠甲，矗立在契合殿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