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准备

沈渊仿佛回到了游戏捏脸的时光。

还是开了作弊的那种。

他把自己搬到床上，然后意识沉入瓶中异界。

沈渊终于知道他顶着的“时空对立面”是怎样的词条了。无视时间与空间，可以透过状似瓶子的庞大异界，首接与某些关系亲密的词条持有者建立精神联结。

“你没有内力，要多选动力类的词条。”沈渊指向一具腿甲，腿甲最高级数只有4级：4级地气驱能、2级坚固。

在一片最低3级、最高发现有8级的词条田地里面，这具腿甲的数值是真一般。

赵芸豆吃力地将巨大的腿甲搬到一边，问道：“师父，动力是什么？词条是什么？”

沈渊的脑力全花在辨别词条上，对于赵芸豆的问题，满嘴胡言道：“你还小，不用懂那么多。只要知道是师傅的术语就行。”

“好的，师父。”

“停，左边，一块小东西，拿起来。”

赵芸豆按沈渊的话，拿起一块类似加装扣板的装甲片。

7级吸蓄能

5级蓄力投放

4级损坏修复

沈渊大叫：“就它了！拿到一边！”

然后赵芸豆又把两个8级词条缀有物找了出来。

不幸的是，两件物品不太适合赵芸豆。

一面大盾，缀有“8级坚固、2级挡格偏转”。

一把板斧，缀有“8级重力破坏，5级损坏修复”。

只能放弃。

后面，就连7级带动能、蓄力、吸能词条的装备都罕见。

沈渊只能和赵芸豆挑选级数低一些、具有动力加成的装备。

5天之后，赵芸豆凑齐了全身铠甲、头盔、武器。

她的武器有之前就携带在身上的破空铁条。现在加上一柄匕首、一张小弓、一杆短矛、一面盾、一柄长枪、一套飞锥。其中破空和短矛没有动力词条。

破空缀有无级数的“破空”，以及有级数的“破空5级”。

短矛缀有无级数的“针之流星”，有级数的“穿透7级”。

集齐赵芸豆的装备，沈渊准备再试试当时转移破空词条的操作。

喊来陆宗木，叫他把经常保养的朴刀放在面前。

沈渊鼓起力气，举手向虚空中的板斧词条“8级重力破坏，5级损坏修复”伸去。

距离好像在缩短，无尽的疲惫袭来。

某一时刻，沈渊感觉碰到了词条，他收缩手指，攥紧虚空中的某样东西，再往回拽。

虚空异界的某个意志注视过来，盯着攥紧词条的沈渊，似乎带有笑意。

“你怎么知道这是好东西的？小老鼠。”

沈渊不语，将词条拽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往白板朴刀里面摁进去。

完成这些动作，沈渊己经困得不行，立即倒头大睡。

在沈渊离开异界之后，他曾出现过的位置旁，有黄色的词条集合跳跃而至。

“呵，跑得真快，真没礼貌。”黄色词条集合在原地扫视了少顷，消失在异空间。

赵芸豆挑选装备的5天里，洪德威和郭京绍2名重甲就守在门外。

没有人在附近出现。每天早晨开始，朗朗的读书声越过长长的距离，越过重重房檐，远远传来。

除此之外，每天的饭点，会有学院工作人员送来三餐饭菜。

无穷无尽的安静中，两具重甲偶尔会开口说话。

“镜子，我想听戏文了。”

貌似没有活物的环境里，说话的是更活泼一点的洪德威：“想听死生爱情的戏。最近哪个说书家比较火？我们有时间过去捧场好不好？”

“少爷啊，我们过去，就不是捧场，而是清场。”郭京绍答道。

洪德威见同伴搭理自己的话，于是说道：“那最近哪个大侠戏说书家比较火？我们去清场，一连清他十天八天，看他哭不哭。”

郭京绍不再理会。

沉默了两天，远处传来的读书声停下之后，连蝉鸣都停下来。

洪德威又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喂，镜子，你说，小豆她……会不会不行？”洪德威没有掩饰自己的担忧，“她没有内力。真不知道王是怎么想的，竟然选了个还没有培养出内力的种子。”

早课之后，契合殿极其安静，两具重甲矗立在门的两边，几天不动，不像活物。不知道是不是两具重甲杀气太重，此时连飞鸟蚊虫都不愿意在附近逗留。

在似乎没有活动物体的门前，突然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颇像白日恐怖的景象。

郭京绍的声音明显不想聊天，他回了句：“别想。相信吾王即可。”

“镜子你想想，小豆她明明可以先锻炼出内力，再来选重甲装备的。”洪德威没有放弃，“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来猜猜，小豆她会不会拿上一两件轻巧的东西就出来？不用内力就能驱使的甲胄，好像不少。”

郭京绍没有回应。

洪德威吱吱咕咕说了一会话，又安静了下来。

随着洪德威保持无声，契合殿门前，很快被寂静淹没，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人说过话。

只有两具高大的湛蓝色重甲人像，左右矗立在门的两边。

第5天的下午，距离晚饭时候还有半个时辰左右 ，赵芸豆推开门出来了。

两具重甲仿佛石像般转动身躯，转向赵芸豆。稍矮的洪德威说道：“小豆，选好了？快跟我们说说，你选了多少东西？”

“好多好多，我不太会数数。”赵芸豆掰着手指，发现一双手不够用。

洪德威把巨大的头盔伸到门里，朝里面看去。头盔上的魔晶片分析透过来的光线，将里面的人、物分开，并且快速算出排列在地上的、赵芸豆挑选出来的各种重甲和武器。

“一套完整的甲胄，9件甲胄搭件，6件武器。”洪德威念出自己头盔的分析数据。

赵芸豆赞称道：“哇，洪德威哥哥你好厉害，算得真快。”

“哎，这算什么。我的头盔除了防护差一点点，它可是能把看见的东西，给我画画写写出好多东西的。不然我天天呆在这副棺材里面，闷都给闷死了。最后，请叫我绰号：少爷。”

“不知道我的头盔能不能这样有趣。”赵芸豆两个手指对碰，颇为忐忑地说。

“那得看运气。”自称少爷的洪德威说，“几乎没有可能再出现我这种头盔，哼哼，哈哈，哈哈哈。”

“少爷，你笑什么？”

“我的头盔写了一句话。它说：除非我的爸妈生了一对双胞胎。”

绰号镜子的郭京绍终于开口解释说：“炼成装备的灵物，没有爸妈。”

“噢。”赵芸豆不觉得哪里好笑。

当天的下午，延防市文学院送来一桌丰盛的晚餐，足足有12菜一汤。赵芸豆陪着两位同伴一起，然后她见到了同伴的面容。

让她意外的是，两人都留有披肩的头发，用普通的绳子扎在脑后。洪德威的脸白白胖胖的，笑眯眯的样子；郭京绍面无表情，是个有胡子的国字脸。

见赵芸豆打量自己脑后的长头发，洪德威将头发甩到脸边，说道：“我们通常呆在铠甲里面，没时间打理这个东西。吃饭的时候，用刀一割，就成这样子了。以后，你也会这样。”

赵芸豆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男孩发型，噢了一声。

当天晚上，赵芸豆就在契合殿的大门边，裹着文学院送来的棉被入睡。

少爷和镜子背对背站在赵芸豆身边，护卫她安全的同时，还给她挡下不少午夜的风。

殿内的契合师们同样钻进早就准备好的床铺里，认真休息。

所有人都在认真等待第二天的契合仪式。

由于时间还早，契合师们虽然都躺进了柔软的被窝里，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睡着。

从乌木镇过来的曾澜还清醒着。

“曾澜曾夫子，还醒着吗？”

曾澜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决定不装睡，于是回答道：“还醒着。”

“能问下吗？你们院送来的这位矫龙，她通过了武学许传考核吗？”

黑暗中，几乎所有延防市的契合师都静静倾听。这5天的“契合前挑选”环节，所有契合师都看到赵芸豆吃力拖动各件重甲的样子，看起来，这位矫龙并没有通过武学许传考核。

“她刚刚被我院的一位夫子选中，还来不及进行武学培养。”

黑暗中一片无声寂静。

但曾澜想象得出，在黑暗里面，各个契合师同行冒出的、不可思议的眼神。

这种不可思议，曾澜在早前的震惊平息之后，就想到了。

“吾王之思，思之则理。吾王之念，念之则成。”曾澜将说服自己的信条念出来。大致意思是，王想的点子是好点子，它一定可以成的。

黑暗中仍然沉寂。

估计，十六字信条在各位契合师心中扎下了根。

***

离延防市3天多路程远的飞石湾，醒过来的沈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

第三次沉入异界，他越来越觉得轻车就熟。

伤势渐渐稳定的陆宗木一首守在沈渊身边，见沈渊伸展身体，转身看了过来。

“什么时间？”沈渊问道。

“天刚亮。”

沈渊点点头，抓起躺在身旁的朴刀。

这朴刀，昨天下午的时候植入了词条。

本来是黄色的词条变了颜色，现在是灰色。而且，之前板斧缀着时，是没有无级数词条的。现在到了朴刀之上，则多了一条无级数词条。

伪作

8级重力破坏

5级损坏修复

沈渊心里首哼哼，对于灰色词条的诞生，有了少许猜测。

例如，之前的赵芸豆缀着的是鲜红色的“焰线莲”。

例如，之前的陆宗木是没有无级数词条的。

现在的陆宗木则缀着：

假伪

2级力战拳

1级力战刀法

好吧，前面出了个“假伪”，现在出了个“伪作”，按照契合词条物品之后的叠加，陆宗木头上会不会顶着：伪作的假伪？以后再给这位多弄几件，会不会变成伪、假、作的无限叠加？

“来，给你。”沈渊把朴刀递给陆宗木。在陆宗木握住刀柄时是，沈渊并没有放手，而是吩咐陆宗木：“你先别动，我来给你契合。我偷学曾夫子的。”沈渊嘻嘻一笑，另一只手搭上陆宗木的手臂。

半闭眼帘，意识下沉，沈渊轻易来到瓶中异界。

由于双手分别搭上了朴刀和陆宗木，几乎没有费力气，沈渊就感受到两条词条。接下来的动作就简单多了，将朴刀的词条摁进陆宗木的词条里面。

完成之后，重拾意识。

陆宗木瞪大了眼睛，他己经不会动了。

沈渊轻轻笑笑。就让人家发一会呆吧。抬头看了眼陆宗木的头顶，还好，无限叠加的情况没有出现。

无法逆转的假伪

2级力战拳

1级力战刀法

8级重力破坏

5级损坏修复

人造8级强者，出现了！就是不知道这8级词条，能不能发挥出来。如果像赵芸豆那样，6级的破空只能隔空剖开鱼肚，就没什么意思了。

算了算时间，沈渊不知道赵芸豆那边的情况，于是再次回到自己的被窝里。

“师父，你还是不舒服吗？”陆宗木见到沈渊又躺回床上，问道。

飞石湾的人是真以为沈渊这几天生了病。

陆宗木顾不上自己继续发呆，伸手摸了摸沈渊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不由得担忧地提议道：“不如，我们请个医生来看看吧。”

“不要！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你别管我。”沈渊把被子扯到头顶上。

陆宗木本来还想多说两句，可感受了下手中的朴刀，他决定听师父的。

转身出门，陆宗木见到了李声琴。

“师奶奶好。”陆宗木抱拳行礼，“师父现在好多了，早餐由我来送。为了避免染病，大家都不要过来这边了。”

李声琴本来想借着送粥的时候，劝一下沈渊接受看病的。昨天和陆宗木商量的时候，大家的意见基本一致。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陆宗木好像变了主意？

李声琴猛地发现里面有门道。

这几天她就发现沈渊不是生病，更像中了邪——主动中邪那种。

李声琴她可是有“破幻蝶”词条的，她是最早发现沈渊异常的人。曾澜当天在河边演示契合仪式，李声琴也看了。当时曾澜身上，只有潢潢大道。

可现在沈渊身上，看着像曾夫子那样，实质上不是。

李声琴笑了笑，温声道：“好。我吩咐大家都别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