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院来了一辆马车。
一匹马拉的简单马车,却有4个皂吏开路。
路上围得密密实实的观众,犹如热刀切黄油般分开,马车匀速驶到铁脊武馆门前。
自从大熙国重用文学院之后,市场流通的货物多了起来。许多平民通过文学院考核,也能获得为国王效力的机会。文学院的作用在民间得到了展示,民众自然尊敬文学院的权威。
沈渊带着门下弟子早早就闪到一边,给马车让开了道路。
武馆的弟子远远见到马车,就在馆主的吩咐下,忙着打开大门。
在大门开启期间,停下的马车车厢里,有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传出来:“沈渊?”
声音柔和斯文,沈渊觉得耳熟,赶紧上前作揖道:“正是在下。”
“称呼倒是改得极快。”车厢的男子继续说,“你在这里等一下。过一会,我叫你。”
“是。”
听沈渊和搭乘马车的来人交谈,似乎早就认识。在场的黄馆主、武馆门下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
马车在大门打开、门槛拆下之后,径首开进武馆里面。然后并没有前方院子里停下,而继续前进,首到来到中堂前方,才停下。
一个穿着长袍的儒者从马车车厢上走下。
一路上,黄馆主带着自己的3个得意徒弟追着马车,在儒生踏在地上时,黄馆主正好来到儒生面前。
馆主整理衣袖,郑重向儒者抱拳:“铁脊武馆黄伯钦,参见钱乐淼钱大人。”跟随黄馆主的3人同时行礼。
在众人不太注意的时候,一个身穿普通短打衣装的护卫从车厢里穿出,站在钱乐淼身后。
钱乐淼随意点点头,走进中堂,朝黄馆主作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在中堂右边的椅子上坐下。
“黄馆主,曾澜夫子那边,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你这边稍安勿躁。”
黄馆主脸上烦躁的神情浮现了片刻,立即压了下去。他身体向前倾,对钱乐淼说:“后面的事情,还请钱大人多多提携。”说着,后方弟子双手送上一个锦盒。
钱乐淼示意身后的护卫将锦盒收起,然后说:“我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门外的那个沈渊。上周的时候,他刚被革除院籍,期间并没有舞弊针对。听来报的人说,他身后跟着两个身手不错的武者?”
“是的。不知道那人有没有考到武者之徽。我馆庞风胜,年19岁,入馆习武7年,考取武者之徽2年。在名叫陆大牛的青年手下,甫交手就被击退。所用招式不是吾王颁布的武学。”
钱乐淼点点头。有侍女送上泡好的茶碗,钱乐淼捧起,刮开浮沫啜了品,才说道:“你们吩咐沈渊几个过来——前面的演武室。等他们到了之后,你们退下,把门关好。对了,黄馆主,可能会毁坏你些许事物。”
“钱大人无需担心,尽管放手施行。”
沈渊一行4人,被请进铁脊武馆。
路上,不少武馆弟子对他们怒目而视,却没有人发声。
默默穿过前院,带路的弟子将一扇实木大门推开,露出里面巨大高挑的演武场。
带路的弟子等赵绿豆最后一个进了演武堂,立即缓缓将大门关上。
沈渊4人正想回头拉拉木门,前方负手而立的长袍书生说话了。
“沈渊,过来吧。”
沈渊几人只得放弃回头探究的念头,朝演武堂中央走去。
沈渊打量过了。书生顶着的是淡红色“3级演化仪”词条;书生旁边有个人,顶着“3级全武器精通”和“3级风雷剑法”。
路上,4人越过一排排、八卦阵似的兵器架子。
书生旁边,那个顶着2个词条的护卫静静迈开步子,迎着沈渊等人走来。
此人步伐谨慎,迈的是战斗时用的蹑步。
沈渊举起右手,拦住了身后的3人。
“大牛。”沈渊压低声音叫了声,旁边的陆大牛立即横移,在一列大刀兵器架前站定。
护卫继续前行,接近沈渊大约10步左右时,突然张开双手,从两旁的武器架上各抽出一支捌和一柄狭长的弯刀。
“大牛!我们上!”沈渊转身,从身旁抽出一杆简化长戟,斜举向前。
3级武力类词条持有者,不知道有多强。
沈渊不会戟法,只能当作手的延伸。
五步距离时,护卫半跃前跳步,捌和弯刀左右砸向沈渊和陆大牛。
沈渊递戟迎上,不管不顾,戟身就戳向护卫的腹部,同时吩咐后边的赵芸豆:“芸豆,你用剖鱼刀作势剔他的手肘!”
初次交手,沈渊的戟被压下,陆大牛被弯刀侵入防御圈。被动的两人狼狈以后撤换距离,却被三两步追近。
后面的赵芸豆握着破空,远远对护卫比划剔骨的动作。
用捌压住沈渊的戟,护卫扬扬手中弯刀。沈渊干脆利落地后撤松手,又从旁边兵器架上抽出一柄兵器,低头一看,却是最常用的长棍。
室内演武堂外,黄伯钦和商岗等3个徒弟围坐在一处花圃旁,竖起耳朵听门内的声响。
传出来的声响有点古怪。黄伯钦一辈子花在武馆上面,此时他从地上拾起几块石头,模拟里面发生的打斗。
“如果没猜错,跟在钱乐淼大人身边的,是文学院西手童子温喜舟。”
“温喜舟这人最擅轻长剑,每种兵器都能递出一两招,且威力不弱。如果不了解他的底细,初交手时都会手忙脚乱。”
“特别在兵器架前。”
演武堂里第三次发出“当当当”的碰撞声,有人撞倒架子,发出巨大声响。
可一阵乱响之后,又出现奇怪的静止。
黄伯钦脸色凝重,点了点花圃上的石子,说道:“西手童子温喜舟的功力,和我相当。我强在内力,他强在武器博学。温喜舟一时半会拿不下的对手,我也不行。”
商岗等人点点头。
“而且,如果这个沈渊和这次走镖无关,最好不要交恶。”
黄伯钦站起,招呼自己3个武学许传弟子:“我们走远一点,以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