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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了起来，晒在飞石湾的阳光越来越炙热。
正是晒鱼干的好时候。
赵芸豆带着两个弟弟，蹲在地上排成一列，逐一将早上腌好的河鱼转个方向，使得每片腌子都能得到均匀的阳光照射。
陆大牛和陆飞生己经先行搬走了晒鱼区域的石头。他们将石头搬到茅屋前方，准备凑够足够的数量后，就用石头砌平房。
沈渊没有参与工作。他坐在茅房的背阳处，目光看向东北方向。
那正是乌木镇的方向。
陆宗木被蓝衣儒者的手搭上额头的同时，沈渊猛然看向乌木镇的方向。
他看见，陆宗木顶着的淡灰色的“力战拳2级”，隐入了没有远近、没有时间流动的一个空间。
沈渊甚至可以看见这个空间内，完全没有规律的物体运动。就像科教片里面，显微镜下充满无序运动的空气切片。
在这个混沌空间里，沈渊的视角固定在陆宗木的词条上。
有人在用声波振动词条的周围，又有另一个由金色烟雾组成的词条出现在陆宗木灰色词条附近。
铁脊
锋锐5级
这个金色烟雾构成的词条，为什么会跟着陆宗木的词条隐入混沌空间？
沈渊正在思考，金色烟雾词条似乎“发现”了沈渊的存在，立即“想”离开。
但沈渊透过混沌，远远瞪了它一眼。
金色烟雾词条不敢再动弹。
“飞生，过来。”沈渊轻声说道。
沈渊并不高的声音，仿佛引起了空气共鸣，声音远远传到飞石湾每一个人的耳中。
只是这副声音有无尽似有似无的回音，听着心烦。
陆飞生大踏步跑过来，看向沈渊问道：“师父，有什么吩咐？”
“你，有家什吗？”沈渊紧盯着由烟雾构成的词条，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陆飞生摇摇头。
没有任何原因，沈渊就知道，需要找一个金属体来容纳在混沌界发现的金雾词条。
沈渊双手无力地垂在峰边，眼帘越来越重，这一刻，他只想躺下床，好好睡上一觉。
“你们，有铁的工具吗？”沈渊努力睁开眼帘，但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己经半闭合，疲劳感实在太强烈。
赵芸豆快步走过来，远远向沈渊摊开手掌，显露出掌心上放着的小臂长短的铁条——一把赵芸豆自己打磨出来的简陋的刀具。
“我割野菜用的，行吗？”赵芸豆将铁条刀递到沈渊面前。
沈渊没有力气说话，只好点点头，左手接过铁条刀，右手往前方探出。
不知距离，但沈渊知道只要自己探出手，在混沌空间里就能伸到金雾词条上。
金雾词条剧烈变幻，似乎想脱离，却无法拉开与沈渊右手的距离。最后，被沈渊的右手虚虚抓住。
沈渊收回右手，被抓住的金雾词条快速变换了颜色——变成了灰色。沈渊鼓起力气，将右手摁在赵芸豆的铁条刀上。
变成了灰雾笔划的词条，消失在沈渊手掌和铁条表面之间。
铁条冒起一阵烟灰。
烟灰消散，一层铁灰色的锈片状碎屑，从铁条刀表面释出，纷纷掉向地面。
释出碎屑后的铁条刀表面，呈现出仿佛锤打过的漆黑色凹凸麻点；原本手工磨开的刃口，变成大片崩口的锯齿状。
赵芸豆割野菜用的手工打磨刀具，在沈渊手里真变成了真铁条。
赵芸豆脸上露出肉疼的表情。
可沈渊知道，他手上的铁条，己经不是凡物。
有两条灰色的词条附在铁条上：
破空
锋锐5级
沈渊觉得眼皮非常沉重，眼睛连转动都觉得极为困难。他鼓起力气，转动眼珠，示意赵芸豆上前。
“此刀，名破空。”才说几个词，沈渊就觉得全身力气被抽空一般，不得不小吸两口空气，才接着说，“赵芸豆，你愿意和它同命运吗？”
破空在沈渊手里本来己经安定，此时听听沈渊的话，又开始在他手里振荡，仿佛想连词条带铁条一起，逃回混沌界。
周围的空气因为破空的挣扎，布满了震荡波。
震荡波如此剧烈，众人谁离得沈渊越近，心底涌起的烦躁就越烈，特别是正面面对沈渊的赵芸豆。
赵芸豆脸上露出挣扎神色，用力地摇摇头。
沈渊只觉得自己一口气要吸不上来，艰难地翻翻眼帘，却看见赵芸豆顶着的鲜红色的词条“焰线莲”正在抖动，并随着沈渊这一眼看过来，隐匿了。
不，它不是隐匿，它进去了混沌界。
“我愿意。”没有词条的赵芸豆眨眨眼睛，犹犹豫豫地踏前一步。
她现在距离沈渊一步远。
沈渊举起破空刀，示意赵芸豆伸出手指，点一滴血上去：“食指，拉一下。”
赵芸豆伸出右手食指，在破空刀豁口处轻轻划了下皮肤。
一滴血缓缓渗出，被破空刀吸纳。
满身坑痕的铁条发出实质的“嗡”声。片刻后，停止了。
沈渊看见，赵芸豆去了混沌界的词条回来了，变成了灰色，变了词条。
破空刀的焰线莲
锋锐5级
沈渊觉得自己好累，想睡觉。于是用最后的力气将铁条塞给赵芸豆，仰头就倒。
铁脊武馆，人群未散。
大家都在等黄深匀接受铁脊刀的仪式。
没有人留意，在队列中的陆宗木己经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
“上前，见血。”吟完王荣耀之颂，儒者的疲态越发明显。
儒者一手握鞘，一手握刀，费力地将铁脊刀拔出小截，露出少许锋芒。
黄深匀压制自己的狂热之情，口中颂道：“为吾王以死，是使命，是荣耀，是工作。”举起手掌，在铁脊刀的刀刃上划过。
鲜血淌过刀刃。
一秒，铁脊刃没有变化。
两秒。
三秒。儒者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闭上，握在手里的铁脊刀离手掉下。
静静站在儒者身后的两名轻甲动了，一个伸手拿过下跌的铁脊刀，一个鬼魅般走到儒者身侧，伸手固定儒者的身体。
“铁脊刀失去了王眷。”接刀的轻甲轻轻抖开铁脊刀，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将刀连鞘抛给黄深匀。
扶着儒者的轻甲半抱着儒者，往门外走去。
“事己了。全体人员，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