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下猴威

孙悟空正对着水潭，顾盼自得，

一会儿搔首弄姿，一会儿挤眉弄眼，

把那顶嵌金花帽戴出了“巴黎时装周走秀款”的气势。

他心中还在美滋滋地想：师父这人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

但眼光倒是不错，送的这帽子，正合俺老孙的心意！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的陈讳轻轻咳嗽了一声。

“悟空啊。”陈讳的声音依旧温和，

“为师看你戴上这帽子，精神了不少。

不过，这帽子乃是佛门之物，须得配合一段心经，方能显其神妙，护你周全。”

他这话，半真半假，虚虚实实。

孙悟空闻言，不疑有他，转过身来，好奇地问道：

“哦？还有这等说法？是什么心经？师父快念来听听！”

他对这种能增加“逼格”和“法力”的东西，向来是很有兴趣的。

陈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他也不多言，只是盘膝坐下，双手合十，

口中便不紧不慢地念起了那段观音菩萨私下传授的“定心真言”，

也就是俗称的“紧箍咒”。

“嗡嘛呢叭咪吽，嘛呢叭咪吽嗡，叭咪吽嗡嘛呢……”

陈讳念得字正腔圆，抑扬顿挫，

那咒语音节古怪，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

在山谷间悠悠回荡。

咒语刚一出口，孙悟空还没觉得有什么。

但随着陈讳念诵的深入，

他只觉得戴在头上的那顶嵌金花帽，

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一般，猛地向内收紧！

那力道之大，简首像是有一只无形的铁手，

在死死地箍着他的脑袋！

“呃？”孙悟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

他感觉自己的头颅像是要被生生挤爆一般，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席卷了他的西肢百骸！

“啊呀！我的头！我的头！”

孙悟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猛地抱住了脑袋，

那顶原本让他得意洋洋的嵌金花帽，此刻却成了最可怕的刑具！

“师父！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头好痛！好痛啊！”

孙悟空疼得哇哇乱叫，面容扭曲，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他想要把帽子摘下来，却发现那帽子像是长在了他头上一般，

任凭他如何抓挠撕扯，都纹丝不动，反而越箍越紧！

陈讳见状，心中暗道：效果不错！这紧箍咒果然名不虚传！

但他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悲天悯人”的神情，

口中的咒语却是丝毫没有停歇，反而越念越快，越念越急！

“啊——！疼死俺老孙了！疼死俺老孙了！”

孙悟空再也支撑不住，抱着脑袋就在地上翻滚起来，

如同一个被扔进油锅里的活鱼一般，上蹿下跳，满地打滚。

他手中的金箍棒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此刻，什么齐天大圣的威风，什么美猴王的体面，

全都被这钻心刺骨的疼痛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一边打滚，一边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想要把那股剧痛给打散，却只是徒劳。

那疼痛如同跗骨之蛆，深入骨髓，让他痛不欲生。

“师父！别念了！求求你别念了！俺老孙知道错了！俺老孙再也不敢了！”

孙悟空终于意识到，这肯定是新认的师父搞的鬼！

他一边哭喊着求饶，一边拼命地朝着陈讳磕头，

脑袋磕在坚硬的石头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额头上都磕出了血印子，也顾不得了。

陈讳见火候也差不多了，这猴子己经被折腾得去了半条命，

再念下去，恐怕真要出什么意外。

于是，他口中的咒语渐渐缓了下来，最终停歇。

咒语一停，那箍在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儿也随之松了下来。

孙悟空只觉得脑袋一轻，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剧痛也如潮水般退去。

他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解。

“悟空啊。”陈讳这才缓缓起身，走到孙悟空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虽然依旧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可知错？”

孙悟空此刻哪里还敢有半分不敬？

他连忙挣扎着爬起来，跪在陈讳面前，磕头如捣蒜：

“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敢顽劣了！求师父饶命啊！”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师父，

绝对不是什么善茬！那念咒的本事，简首比天庭斩妖台上那刀砍斧劈还厉害！

陈讳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将孙悟空扶了起来，

语重心长地教育道：“悟空，为师知道你本性不坏，只是野性难驯。

如今你既己拜我为师，便要恪守佛门清规，戒骄戒躁，潜心修行。

这金箍儿，乃是观音菩萨所赐，为的就是约束你的顽劣。

日后你若听从教诲，它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帽子；

若你再生歹念，不服管教，为师也只好再念动此咒，让你尝尝这头痛的滋味了。”

孙悟空听得是心惊胆战，连连点头称是：

“弟子明白！弟子明白！以后一定听师父的话，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他摸了摸头上那顶依旧戴着的嵌金花帽，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玩意儿，简首就是个定时炸弹啊！

陈讳看着孙悟空那副暂时乖巧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

很好，这“下马威”加“规矩教育”一步到位，效果显著！

看来这西天取经之路，有了这紧箍咒，应该能省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