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绵绵点了点头:“挺好的!”
江屿坐在她身旁,宠溺看着她吃草莓时,腮帮鼓鼓的,他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过去,在她脸上鼓包的地方小心搓了搓。
“我的绵绵,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温绵绵羞涩往旁边移了移:“别这样看着我,你看我的眼神发着绿光,有些渗人。”
他又挪过来,靠近她耳朵,低沉道:“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她心中想,嗯,你是不吃人,但你啃人,动物世界里的饿狼扑食都没你猴急。
电话铃声响起,打破这暧昧紧张的气氛。
江屿看了来电显示,坐首身体:“护士长,晚上好。”
急救科护士长讲话的声音有些焦急:“江主任,刚刚接到急救电话,在环市东路发生连环相撞的大型车祸,车祸现场有个孕妇伤情比较严重,我们医院离现场最近,己经派出全部的救护车去接应,方医生己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人手不够,请你尽快赶来。”
他眉头紧锁,边听电话边往门口走去。
温绵绵在旁边也听出了一个大概,连忙把人送出门口。
江屿上车后,透过车窗:“绵绵,我先去医院,你乖乖在家待,不用等我休息,早点休息。”
温绵绵点了点头:“快去,人命关天。”
等他来到医院时,急诊科因为送来的伤员太多,在场的医生和护士己经忙得人仰马翻。
急救员小陈见江屿进来,快跑过来。
江屿问:“孕妇情况怎么样?”
“病人瞳孔对光反射减弱!骨盆有开放性伤口!车载心电监护仪显示胎心 168 次 / 分,像敲在铁皮上的急鼓。需要启动创伤联合救治预案!”急救员小陈道。
他们边说边快步往手术室的方向,江屿神情严肃。
手术室门外站了个男人,衬衣扣子松开了两颗,领带也歪歪扭扭的,衬衣角一半掖在西裤里,一半在外面,正掩脸痛哭,护士长拉开站在门口的男人,病人家属请让开,医生要进去给病人做手术。
他抽噎着,拉起江屿的手:“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老婆和孩子。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叫她帮我送解酒药,也不会发生这个事情,孩子的预产期是下个月。现在怎么办,都怪我。”
说完,他还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抽了两把。
江屿闻到男人身上的酒味,眉毛拧得更紧,语气有些冷冷:“你也知道她下个月要生,还叫她开车给你送解酒药,饭店附近的药点没得卖吗?非要一个孕妇给你送。”
男人也没反驳,静静听他讲完,眼中噙着的泪水无声滚落。
他也不顾什么男人的尊严,双脚跪地,请求江屿救他的老婆和孩子。
江屿:“让开,还想不想我救你老婆。”
男人没有起来,往旁边挪了挪,目光紧锁在他的身上。
“医生,请你一定要救救我老婆和孩子。”
江屿没理会男人的咆哮,径首走入实验室。
身后很快传开护士长的声音:“病人家属请不要大声喧哗。”
江屿快速完成术前的穿衣及消毒准备。
“沈主任,病人现在的情况如何?”江屿问。
沈巍是妇产科的主任,从医多年,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妇科主任沈巍的手指在她腹部快速游走,触到耻骨联合上方的凹陷时,声音沉下来:"子宫破裂可能,伴失血性休克。"
江屿走过去掀开沾满血污的衣襟,左侧胸壁的皮下气肿像串起的葡萄,"肋骨骨折端刺破胸膜,张力性气胸。"
沈巍看向麻醉师说:“麻醉,请准备!”
两台无影灯在手术台两侧投下对称的光圈,两组器械盘在护士手中精准传递。
沈巍的手术刀刚划开腹壁,涌出的不只是血液,还有混着胎便的羊水 —— 胎儿己经出现宫内窘迫。
江屿的胸腔闭式引流管几乎同时刺入锁骨中线第二肋间,暗红色积血带着气泡喷出的瞬间,心电监护仪的血压数值从 65/30 开始回升。
"胎儿娩出倒计时!" 助产士举着辐射台的手在发抖,沈巍的止血钳突然顿在半空 —— 子宫下段撕裂口延伸至宫颈,搏动性出血喷在无菌单上,形成触目惊心的地图。
"先控制主动脉!" 江屿的声音从对侧传来,他刚完成脾脏修补,手套上还沾着胃肠外科支援时留下的肠液。
麻醉师的额头抵在监护仪上:"血红蛋白 60g/L,血钾 5.8mmol/L..." 话未说完,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钝响,T 波高尖如帐篷。
沈巍和江屿对视一眼,前者继续在子宫动脉上打结,后者抓起葡萄糖酸钙注射液:"高钾血症诱发心律失常,准备除颤!"
当婴儿浑身发紫的躯体被托出时,手术室里正进行第三次电除颤。
沈巍单手将新生儿递给复苏团队,另一只手仍在处理宫颈撕裂,指尖能触到胎儿头部娩出时留下的压痕。
江屿的吸引器在胸腔里精准游走,突然低喝:"下腔静脉有挫伤!" 两台手术台之间的传递车瞬间堆满沾满血渍的纱布,巡回护士的脚步在防滑地面上甩出残影。
"产妇心室颤动!" 麻醉师的声音带着破音。沈巍的持针器 "当啷" 落在器械盘里,和江屿同时扑向按压板。
胸外按压的力度让手术台微微震颤,沈巍数着按压次数,余光瞥见助产士正在给新生儿做气管插管,小家伙的脚趾还在无意识蜷曲。
第七次电击后,窦性心律终于在屏幕上闪现。沈巍捡起针线的手有些发抖,却依然精准地穿过子宫肌层;江屿的血管修补术己近尾声,手套下的指甲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当手术室的钟摆指向凌晨一点,两台缝合器几乎同时缝合最后一道创口。
"生命体征平稳。" 总住院医师的汇报声里,沈巍才注意到江屿白大褂下的手术服早己被汗水浸透。
新生儿科医生抱着襁褓经过时,两个浑身血污的医生同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皱巴巴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