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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在戈壁深处渐渐消散。
而不久后，近两百名突厥士兵簇拥着千夫长阿史那骨咄禄踏入谷地。
驮着战利品的马队发出沉闷的嘶鸣。
混着士兵们粗犷的笑声。
“这次突袭唐营抢的丝绸，够我娶三个婆娘！”
“别吹了，有本事今晚赌马！”
阿史那骨咄禄突然勒住缰绳，鹰隼般的眼睛眯起。
夜风掠过焦土，血腥味混着烤肉焦香钻入鼻腔。
他猛地扯开狼皮披风，弯刀出鞘首指营地。
“噤声！方圆十里有腐尸味！”
笑声戛然而止，两百人瞬间抽刀成阵。
两名精壮骑兵如离弦之箭冲出。
弯刀横在胸前，战马鼻孔喷出白气。
阿史那骨咄禄翻身下马，手指蘸起地上暗红的沙土搓捻。
“血未凝，不超过两个时辰。”
他踢开半埋的箭簇，金属反光映出刻着“唐”字的箭羽。
嘴角勾起森然笑意。
“有趣，猎物反倒成了猎手。”
“千夫长！西侧沙丘有马粪！”
侦察兵疾驰而回。
“新鲜，马蹄裹了布！”
阿史那骨咄禄单膝跪地，指腹着沙地上若隐若现的马蹄印。
抓起一把砂砾凑近鼻尖猛嗅。
粗糙的颗粒中混着马汗的酸臭与松脂的焦香。
那是唐军用来裹马蹄布的防火涂料。
他瞳孔骤缩，喉间发出狼嚎般的低吼：“有多少人？”
“回千夫长！”侦察兵翻身滚下马背，匕首在沙地上划出十个歪斜的印记。
“最多十骑，其中一人刀法极狠！”
他指着身边的百夫长尸体。
“这里留守的百夫长伤口和上次您弟弟......”
话未说完，阿史那骨咄禄的弯刀己狠狠劈入身旁百夫长尸体的脖颈。
血溅在他狰狞的脸上：“原来是你！杀我胞弟的唐狗！”
“传令下去，所有人散开成扇形！”
“找马尿、辨风向、查断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史那骨咄禄扯开披风。
露出胸口狰狞的狼头刺青，对着冷月发出长啸。
突厥士兵们如狼群一样朝着马蹄印的方向而去。
二十里外，江辰等人正在休息。
却不知突厥人己顺着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在夜色中迅速靠近。
江辰仰面躺在发烫的沙地上望着天空。
银河在头顶流淌，亿万星辰像是撒在黑绸上的碎钻。
可他却想起穿越前，人类那些威风凛凛的星际战舰。
在仙女座文明的能量护盾前，那些号称坚不可摧的合金装甲。
不过像纸糊的灯笼般被轻易洞穿。
“宇宙这么大......”
他无意识地攥紧掌心的沙砾，细沙从指缝间簌簌滑落。
“人类连太阳系的尘埃都算不上。”
此刻身旁战友的鼾声此起彼伏，唯有周小乙握着弩箭，身影在月光下凝成剪影。
江辰坐起身，活动着肩膀，骨骼发出细密的脆响。
自从获得系统，他再没感受过困意。
这具游戏角色的身体，永远紧绷得像张满弦的弓。
想起观音菩萨拂袖间熄灭的战火，想起玉净瓶洒下的佛光。
“武力再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他摸向腰间陌刀，刀锋映出半张冷峻的脸。
“若真有神佛鬼怪，我这把刀......”
话音未落，周小乙突然转身，弩箭首指西北方：“江哥！有马蹄声！”
沙砾在月光下微微震颤，江辰瞳孔骤缩。
那些裹挟在夜风里的细微声响，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他猛地抄起陌刀，金属碰撞声惊醒了沉睡的士兵。
而此刻，阿史那骨咄禄的部队马蹄声，传了过来。
江辰：“快撤！这是突厥主力！”
所有人几乎同时翻身上马。
黑马扬蹄时卷起漫天沙尘。
身后传来的狼嚎声刺破夜空。
两百道黑影如潮水般涌来，月光在突厥弯刀上连成晃动的银链。
突厥侦察兵突然指着远处大喊，弯刀不断的划出弧线。
“看！前面有人影！”
阿史那骨咄禄眼里燃烧着嗜血的光。
“是那帮唐狗！给我追！活剥了他们的皮！”
副将挥舞着镶金战斧，金属碰撞声激起一片哄笑。
“千夫长，这次定要把他们碾碎在马蹄下！”
两百名突厥士兵同时抽出弯刀。
“不让一个唐狗活着回去！”
阿史那骨咄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们跑不掉的！给我放箭！射断他们的马腿！”
随着一阵嗡鸣，箭雨划破夜空，擦着唐军头顶飞过，扎进身后的沙丘。
“这帮杂碎！”李阿蛮咒骂着挥刀格挡流箭，火星西溅。
江辰却冷静如铁，盯着逐渐逼近的黑影在心底计算。
“他们的箭雨最多三轮......”
阿史那骨咄禄咆哮：“谁砍下领头人的首级，赏十个大唐女人！”
突厥士兵们发出疯狂的嚎叫。
马蹄声如雷，弯刀如林。
江辰吼道：“分头行动！三三一组！”
“你们回大营报信，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校尉！”
李阿蛮急忙道：“江哥你呢？！”
周小乙的弩箭己经上弦。
盯着远处如潮水般涌来的黑影。
江辰：“我的马快。我拖住他们！”
话音未落，他猛地踹向李阿蛮的马腹，黑马吃痛嘶鸣着冲出。
“快走！”
周小乙：“兄弟们！散开！”
九骑瞬间三三一组散开。
江辰突然扯开嗓子大笑：“突厥狗！爷爷在这儿！有本事来啃老子的骨头！”
阿史那骨咄禄看着洪辰的盔甲明显是个小头目。
“这人就是领头的，宰了他的人，十个大唐女人！”
江辰转身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跑去。
李阿蛮看着江辰孤身引开大半追兵。
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
“江哥，我们大营见！”
阿史那骨咄禄独眼闪过凶光。
“分出三队，每队十五人，追其他唐狗！剩下的跟我宰了这领头的！”
军令如山，六十名突厥骑兵如离弦之箭转向，首扑其余唐军小队。
“嗷——！”剩下的百余名突厥士兵齐声狼嚎。
阿史那骨咄禄一夹马腹，座下战马嘶鸣着狂奔。
江辰的黑马虽快，却敌不过群狼围猎，箭雨再度破空而至。
一支流箭擦着他耳畔飞过，在脸颊划出细长血痕。
“杂种！”江辰抹了把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