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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别回头！”
我拽着洛青衣玩命狂奔，身后葬剑渊塌陷的轰鸣声中，夹杂着某种更可怕的东西——翅膀震动时的“嗡嗡”声，像是千万只蜜蜂，却带着金属般的锐响。
“那玩意儿追上来了没？”洛青衣喘得像是肺里着了火，手里还死死攥着半块因果镜。
我回头瞥了一眼，浑身的血都凉了——
金色的雾气像活物般蔓延，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朽成灰。雾气中央，那道模糊的人形轮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隐约能看出是个穿长袍的男子，可每当我想要看清他的脸时，视线就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扭曲。
“别看！”洛青衣突然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那是因果律级别的污染，看了会发疯！”
她话音刚落，我们前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沙沙”声。
十几双绿莹莹的眼睛在暗处亮起。
“妖族？”我下意识握紧葬轮回剑，剑身却烫得惊人——它在预警。
树丛分开，走出个穿紫纱的少女，额间生着对小巧的玉角。她身后跟着七八个妖族战士，个个带伤。
“别拔剑，人族。”少女的嗓音清泠泠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星灵族紫曦，你们刚才唤醒的东西，正在吞噬整片山脉。”
洛青衣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星灵族？你们不是三万年前就...”
“灭族了？”紫曦冷笑，玉角泛起微光，“拜监察者所赐。”
她突然抬手，一道星光屏障在我们身后展开。金雾撞在屏障上，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
“挡不了多久。”紫曦转头看我，瞳孔缩成两道竖线，“你身上有混沌青莲子的气息——交出来，我救你们。”
我心头剧震。青莲子是我在第三卷才得到的关键道具，她怎么会...
“别信她！”洛青衣拽我袖子，“星灵族最擅长窥探未来，肯定是诈...”
紫曦突然吐出一口血，星光屏障出现裂痕。她咬牙道：“三十息后，金雾会分化出第一批噬灵虫——到时候谁都走不了！”
我盯着紫曦角上的裂痕——那是灵力透支的征兆。葬轮回剑突然在我脑中响起第三世的声音：“给她。”
“可以合作。”我掏出青莲子，“但你要先告诉我，监察者和情蛊的关系。”
紫曦的瞳孔骤然扩大。她一把抓过青莲子按在自己眉心，玉角顿时光芒大盛：“情蛊是监察者的‘锚’，噬魂蛊是‘网’——他们要在轮回中捕捞某个存在！”
星光屏障轰然破碎的瞬间，她将青莲子抛向空中。莲子绽放的青光里，浮现出一座星图构成的门户。
“走！”紫曦拽起我和洛青衣，“去我的飞舟！”
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我回头看见金雾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最前方的那只——
**戴着和我剑纹一模一样的青铜戒指。**
紫曦的飞舟竟是用某种生物骸骨打造的，船头嵌着颗巨大的水晶头骨。我们刚跳上甲板，整艘船就发出活物般的嗡鸣，瞬间窜出百丈。
“那是‘观星者’的遗骸。”紫曦拍碎青莲子，将粉末撒进头骨眼眶，“能暂时屏蔽因果追踪。”
洛青衣突然指着船尾：“你们的人没上来！”
那些妖族战士站在原地结阵，为首的老者朝紫曦行了个古怪的礼节，下一秒就被金雾吞没。
紫曦的玉角渗出血丝：“星灵族苟活至今，只为等青莲子重现——它是唯一能伤到监察者的东西。”
飞舟突然剧烈颠簸。水晶头骨映出的影像让我毛骨悚然——金雾正在凝聚成我的脸！
“它在读取你的因果线！”紫曦厉声道，“快想一件绝对不可能被模仿的事！”
我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剑纹。
“监察者大人。”我对着那张扭曲的脸冷笑，“你知道第三世的我，为什么甘愿被你炼成剑奴吗？”
金雾凝聚的脸突然僵住，眼眶处裂开两道缝隙——
里面各藏着一只情蛊。
飞舟在云层间剧烈颠簸，水晶头骨发出的嗡鸣声越来越急促。紫曦双手按在头骨两侧，玉角上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它还在追！”洛青衣趴在船尾，声音都变了调。
我回头望去，金雾己经凝聚成一条巨龙，龙首上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正露出诡异的微笑。更可怕的是，它飞过的地方，天空像被腐蚀般留下漆黑的裂痕。
“这不是普通的追踪。”紫曦嘴角溢出血丝，“它在改写这片区域的因果律——再过百息，我们就会‘从来不曾存在’过。”
船身突然被某种无形力量击中，左侧船舷“咔嚓”裂开一道缝隙。我踉跄着抓住缆绳，突然发现手心剑纹正在发烫——葬轮回剑在示警！
“前面！”洛青衣突然指向云层下方，“那是……焚天谷的祭坛？”
透过破碎的云层，我看见一座赤红祭坛矗立在峡谷中央，周围环绕着九根青铜柱。更诡异的是，祭坛上空悬浮着三枚血色符文——和程昱那面阵旗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天诛大阵的阵眼！”紫曦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竟把阵眼藏在妖族领地！”
飞舟又是一阵剧震，龙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金雾巨龙己经追到百丈之内，龙须飘动间洒落点点金芒，甲板被溅到的地方瞬间腐朽成灰。
“跳船！”我一把揽住洛青衣的腰，“紫曦，青莲子能破坏阵眼吗？”
她玉角突然迸发出刺目星光：“不是破坏——是要让大阵反噬！”
我们纵身跃下的瞬间，金雾巨龙张口咬住了飞舟尾舵。紫曦在空中结印，水晶头骨“砰”地炸裂，无数星辉如雨洒落。
“跟我念！”她甩出三枚骨片钉在祭坛边缘，“*星轨逆乱，因果倒悬！*”
落地时我顺势翻滚，藏轮回剑自动出鞘斩断两根袭来的藤蔓。祭坛周围横七竖八倒着穿黑袍的尸体，心口全都被掏了个大洞。
“九幽殿的阵法师……”洛青衣踢开一具尸体，“看伤口是自相残杀？”
紫曦突然闷哼一声跪地，她刚才钉入的骨片正在变黑：“阵眼被污染了！有人在反向操控——”
祭坛中央的血符突然扭曲，化作一条锁链缠住她的玉角。我挥剑去斩，锁链却像幻影般穿透剑锋。
“没用的。”沙哑的声音从祭坛底部传来，“星灵族的小公主，你以为潜伏三万年，真没人发现？”
地面裂开，爬出个浑身裹满符纸的怪人，脸上贴着张血符代替五官。他手腕一翻，紫曦顿时痛苦蜷缩——那些锁链正在抽取她的星辉！
“天符老祖？”洛青衣惊呼，“你不是早被药婆毒死了吗！”
符纸怪人发出“咔咔”怪笑：“老夫现在……可是监察者大人的‘书页’啊。”
金雾巨龙己经盘踞在祭坛上空，龙首低垂，那张属于我的脸正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紫曦的玉角开始崩裂，星辉被血符疯狂吞噬。
“叶玄……”她挣扎着抛来一块骨片，“用……你的血……”
我接住骨片的瞬间，第三世的记忆突然涌入——
*血池边，我亲手将葬轮回剑刺入紫曦胸口：“借你星核一用。”*
现实与记忆重叠，我猛然醒悟：“原来是你！”
符纸怪人突然僵住：“你怎么会记得……”
没等他说完，我反手将藏轮回剑捅进自己心口！
“这一世——”鲜血顺着剑纹狂涌而出，浇在祭坛中央，“老子自己当阵眼！”
血染祭坛的刹那，九根青铜柱同时爆裂。金雾巨龙发出凄厉哀嚎，那张属于我的脸突然裂开——
露出里面苏清雪苍白的面容。
她嘴唇开合，说的却是：
“*快走……他在看着你……*”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