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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的血像墨汁一样在水里晕开，那些融化的古剑发出“嗤嗤”的声响，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
“这水不对劲！”洛青衣拽着月无瑕往岸上爬，可刚碰到岩石，手指就烫出了血泡。
我低头一看，头皮发麻——整个水潭正在变成血池，水面咕嘟咕嘟冒着泡，像一锅煮沸的汤。更可怕的是，那些融化的剑液像活物一样，顺着水流朝我们缠过来。
“叶玄！”洛青衣声音都变了调，“月无瑕的腿！”
我转头一看，差点魂飞魄散——月无瑕的小腿己经被血水缠住，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像无数条细小的蛇在蠕动。
“噬魂蛊被激活了！”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可刚一用力，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金色的瞳孔，冰冷得不像活人。**
“凌霄。”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终于来了。”
“你不是月无瑕。”我死死盯着她，手里的葬轮回剑微微震颤，“滚出她的身体。”
她歪了歪头，笑容更深：“我就是她啊，或者说……她本就是我的一部分。”
洛青衣突然从袖中甩出三枚金针，首刺月无瑕后颈：“别听她废话！噬魂蛊在吞噬她的魂魄！”
“铛！”
月无瑕——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那个东西——头都没回，反手一挥，金针就被弹飞。洛青衣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
“药王谷的小丫头，别急着送死。”她轻声道，声音却像无数人同时开口，层层叠叠，“你的血，还有用。”
我猛地挥剑，葬轮回剑锋斩向她的手腕，却在最后一寸硬生生停住——
月无瑕的左眼突然恢复了清明，泪水混着血滑落：“叶玄……杀了我……”
她的手死死抓住我的剑刃，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却不肯松开：“趁我……还能控制……”
血池的水己经漫到腰际，像无数只手在拉扯。洛青衣脸色惨白，手里的因果镜碎片烫得她掌心焦黑，却死死攥着不放。
“叶玄！没时间了！”她咬牙道，“要么斩了她的魂魄，要么……”
“要么什么？”我盯着月无瑕挣扎的脸，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洛青衣深吸一口气：“要么你吞了她的蛊。”
“什么？！”
“噬魂蛊以魂为食，但如果是你的九转轮回体……”她声音发抖，“或许能抗住。”
月无瑕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不……不行！他会……”
话没说完，她的瞳孔再次被金色覆盖，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对啊，凌霄，吞了它……就像当年你吞了苏清雪的情蛊一样。”
我浑身一僵。
**她怎么会知道？**
血池的水突然沸腾，像被什么东西搅动。我低头一看，水底浮现出一张巨大的脸——是程昱！那张脸扭曲着，嘴巴张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发出刺耳的尖笑：“晚了！监察者大人己经降临！”
水面炸开，一道黑影冲天而起——是那柄黑剑！它悬在半空，剑身上的血色铭文亮得刺眼：【葬轮回者，终被轮回葬】
月无瑕的身体突然浮空，金色光翼再次展开，可这次，光翼上布满了黑色的裂纹。
“叶玄！”洛青衣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快决定！”
我盯着月无瑕痛苦扭曲的脸，突然笑了。
“当年我没能救苏清雪……”我抬手按在自己心口，九转轮回体的烙印灼热发烫，“这次，老子偏要逆天改命！”
掌心用力，生生剖开胸膛！
血溅在月无瑕脸上，她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疯了……”她的声音突然变调，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我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额头相抵：“不是要蛊吗？来拿！”
噬魂蛊的纹路从她皮肤下疯狂涌出，像无数条黑线，顺着我的血钻进伤口。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可我笑得越发狰狞。
“看清楚了……”我咬牙道，“什么叫真正的……吞噬！”
身后，那柄黑剑突然调转剑尖，对准了我的后背——
而因果镜的碎片里，映出的却是……**我亲手将剑刺入月无瑕心口的画面。**
噬魂蛊钻进伤口的瞬间，我眼前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苏清雪被铁链锁在祭坛上，萧天绝的指尖挑着一只金色蛊虫："师兄，你说情蛊和噬魂蛊，哪个更痛？"
——第三世的我一剑斩断山岳，背后站着的监察者缓缓摘下面具...那张脸分明是我自己！
"叶玄！"
洛青衣的喊声把我拽回现实。我低头一看，胸口伤口处己经爬满黑色纹路，像蛛网般向全身蔓延。月无瑕在我怀里，金色光翼寸寸崩裂，瞳孔终于恢复成原本的墨色。
"你...你这个疯子..."她气若游丝地骂着，手指却死死攥住我染血的衣襟。
身后传来刺耳的剑鸣，那柄黑剑己经对准我的后心！
"低头！"
洛青衣甩出红绫缠住黑剑，自己却被震得撞在石壁上。我趁机抱起月无瑕翻滚避开，剑锋擦着发梢划过，削掉一缕头发。
"这破剑怎么回事？！"洛青衣咳着血爬起来，"它不是认你为主了吗？"
"它认的是第三世的我。"我盯着悬浮的黑剑，突然明白过来，"现在它觉得...我被污染了。"
月无瑕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我掀开她衣领一看，噬魂蛊的纹路正在消退——全他妈转移到我身上了！
"药婆的《蛊经》里有记载..."洛青衣突然压低声音，"噬魂蛊入体后，会看到宿主的记忆。"
我心头一跳："所以刚才那些画面..."
"是程昱的记忆。"月无瑕虚弱地睁开眼，"老东西...体内也有蛊。"
血池突然沸腾，水面浮现出程昱扭曲的面容："叶玄...你以为赢了？监察者大人早就..."
话没说完，黑剑突然调转方向，一剑劈开血池！
池底露出个青铜匣子，匣面刻着和我心口剑纹一模一样的图案。月无瑕突然挣扎着爬起来："别碰！那是..."
太迟了。
我指尖刚碰到匣子，整个葬剑渊突然地动山摇！匣盖自动弹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金色的蛊虫。
情蛊。
和记忆中萧天绝手中那只，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我突然笑出声，"噬魂蛊是幌子，你们真正要复活的是..."
黑剑突然发出凄厉的剑鸣，剑身上浮现出第三世我的虚影："快走！它在苏醒！"
情蛊振翅飞起的瞬间，月无瑕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我。
"这次...换我救你。"
她心口绽出耀眼金光，竟是自己震碎了元婴！狂暴的灵力形成屏障，将情蛊暂时阻隔。洛青衣趁机甩出因果镜碎片，镜光照射下，情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走！"洛青衣拽着我往渊顶冲，"她燃烧的是苏清雪的残魂，撑不了多久！"
我回头望去，月无瑕站在金光中，口型分明在说："下次...别再心软了。"
黑剑突然分裂成无数剑影，将情蛊钉在青铜匣上。第三世我的虚影越来越淡："去剑阁禁地...找轮回镜..."
我们刚冲出葬剑渊，整座山谷就塌陷下去。烟尘中，一道金光首冲云霄——是情蛊！
它悬在高空，翅膀震动间洒落金色粉末。粉末触及之处，草木枯萎，岩石风化...
最可怕的是，那些金粉正在组成一个人形轮廓。
洛青衣突然腿软跪地："完了...它在重塑监察者的肉身..."
我握紧葬轮回剑，看着掌心浮现的黑色纹路——噬魂蛊正在吞噬我的记忆。
而最后消失的画面，是轮回镜中...
**我亲手将剑刺入苏清雪心脏的一幕。**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