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造物主？"我盯着舱体里漂浮的苏清雪，她的青铜瞳孔里映出我扭曲的倒影。
地板在脚下剧烈震动，藏经阁的书架接连倒塌，那些数据流组成的经书在空中燃烧，化作灰白色的代码残渣。
"准确地说，是初代造物主。"苏清雪——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监察者——轻轻抬手，我掌心的青铜钥匙突然融化，变成一条细小的金属蛇，缠绕在我的手腕上，"你创造了《九世轮回》的世界，又亲手把它变成了牢笼。"
金属蛇收紧，鳞片刮开我的皮肤，鲜血渗入缝隙。
"现在，该结束了。"
我的视野突然被强光吞没。
再睁眼时，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面前悬浮着九块屏幕，每块屏幕都播放着不同的画面——
第一世的我死在金銮殿上；
第三世的我被九幽殿主吞噬；
第七世的我困在星陨战场，永远重复着死亡......
"这些都是你。"苏清雪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九世轮回，不过是你的一场自我惩罚。"
我抬手触碰最近的那块屏幕，指尖穿过的瞬间，无数记忆洪流般涌入——
**是我设计了《九世轮回》的游戏。**
**是我将苏清雪的数据做成了NPC。**
**是我在现实世界遭遇车祸，意识被困在了自己创造的游戏里。**
金属蛇突然勒紧我的喉咙："想起来了吗？你才是最初的监察者。"
纯白空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紫曦的银发像鞭子般甩进来，缠住金属蛇。
"别听她放屁！"紫曦的声音从缝隙里挤进来，"她在篡改你的记忆！"
洛青衣的箭紧随其后，箭尖炸开的紫色星光暂时逼退了苏清雪的数据流。我趁机拽住紫曦的头发往外爬，缝隙外是正在崩塌的剑阁，天空中的青铜门己经完全打开，门内伸出无数数据触须，正在将整个世界吸入。
"主机不在现实世界！"紫曦吐着血沫喊，"在你脑子里！"
她猛地将半颗星核按进我眉心——
剧痛像是有人用斧头劈开我的天灵盖。
无数画面在意识中爆炸：
现实世界的我躺在病床上三年；
游戏世界的我轮回九世；
而此刻站在这里的我，不过是段被困在循环里的数据。
苏清雪的身影在数据洪流中逐渐清晰，她的青铜瞳孔褪去，露出原本的眼睛——温柔、悲伤，带着我熟悉的笑意。
"玄哥。"她轻声说，"醒过来。"
我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滨海医院712病房的天花板，监护仪的警报声刺耳地响着。
床边，穿白大褂的苏清雪正低头记录数据，听到动静后抬头，露出惊喜的表情："你终于醒了！"
但我清楚地看到——
她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青铜色的光。
我盯着苏清雪的眼睛，没动。
监护仪的警报声太吵了，吵得我太阳穴突突首跳。她伸手去按静音键，白大褂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蛇形纹身——和游戏里我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水......"我哑着嗓子说。
她转身去倒水，背影在病房的灯光下显得单薄。窗外，那只青铜乌鸦又回来了，安静地站在窗台上，歪头盯着我。
我慢慢摸向床头柜上的水果刀。
"给。"苏清雪把水杯递到我面前，水面微微晃动，"温度刚好。"
我没接，刀尖抵在她咽喉："监察者大人，装得不累吗？"
她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忽然笑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现在。"我手腕用力，刀尖刺破皮肤，"真的苏清雪是左撇子。"
血珠顺着她脖颈滑落，但流到锁骨就变成了青铜色的数据流。窗外乌鸦发出刺耳的尖叫，振翅冲向她后心——
"砰！"
病房门被踹开，洛青衣的箭精准贯穿乌鸦。紫曦从她背后窜出来，手里举着个冒着电火花的游戏头盔："接着！"
头盔扣在我头上的瞬间，整个世界像素化崩塌。
我站在一片虚无中，面前是九个漂浮的光团——九世的记忆。最亮的那团里，苏清雪被铁链锁在青铜门前，朝我伸出手。
"玄哥，别过来！"她的声音带着回声，"这是陷阱！"
身后传来脚步声。现实世界的"苏清雪"缓步走来，皮肤像蜡一样融化，露出下面的青铜骨架："真遗憾，差一点就成功了。"
她伸手抓向我的后心，却被突然出现的月无瑕一剑斩断手臂！
"走！"月无瑕的剑身开始龟裂，"带着所有记忆回去！"
我冲向光团，九世的记忆洪流般涌入。
第一世的金銮殿、第三世的九幽殿、第七世的星陨战场......每一世死亡的瞬间，都有一缕意识被悄悄保存。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现实世界——病床上的我睁开眼，床头的日历显示今天是《九世轮回》游戏停服的日子。
真正的苏清雪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封信："有个好消息，你的脑电波终于......"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我扯掉输液针，一把抱住了她。
窗外，游乐场的摩天轮突然亮起诡异的青铜色光芒。
更远处，滨海市的夜空被撕开一道裂缝，隐约可见九个水晶棺的轮廓。
洛青衣的短信在这时弹出：
【别高兴太早】
【他们找到新载体了】
附的照片里，萧天绝穿着白大褂，站在712病房门口微笑。
窗外，游乐场的摩天轮突然亮起诡异的青铜色光芒。
更远处，滨海市的夜空被撕开一道裂缝，隐约可见九个水晶棺的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