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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井里的粘稠液体像活物般往口鼻里钻。我死死拽着月无瑕的衣领，右眼在黑暗中看到诡异的一幕——井壁上嵌着无数张人脸，全都长着苏清雪的模样！
"闭...气..."月无瑕突然挣扎着往我怀里塞了块冰晶，"含住...防..."
话没说完，我们突然坠入一片虚空。失重感让我胃部翻腾，嘴里冰晶融化成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顿时五脏六腑都结起冰碴。
"咔嚓——"
落地时我压断了什么东西。睁眼一看，差点叫出声——是具青铜骨架！看服饰分明是三百年前的剑阁弟子，胸骨上还插着半截星盘碎片。
"这是...剑阁秘境？"月无瑕挣扎着爬起来，突然僵住，"不对！"
她指尖颤抖地指向远处。迷雾中隐约可见高耸的剑阁主峰，但整座山是倒悬的！更诡异的是，山脚下飘着块石碑，上面写着：
**「试验场A-07：轮回观测点」**
我右眼突然刺痛，石碑上的文字扭曲变化，露出被掩盖的真相：
**「监察者培养基地：第九代容器存放处」**
"我们被骗了。"我嗓子发紧，"这里根本不是..."
"嘘！"月无瑕突然捂住我的嘴。迷雾中传来"沙沙"声，像无数条蛇在爬行。
浓雾里慢慢走出个佝偻身影。是个提着灯笼的老妪，灯罩竟是用人头皮做的！
"新来的试验品？"她咧嘴笑，露出满口银牙，"老身是这里的引路人。"
灯笼凑近时，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灯芯是颗跳动的心脏，每跳一下就浮现出个画面：苏清雪被锁在镜中、铁柱的头颅炸开、银发少年吞噬元婴...
老妪突然掐灭灯芯："想看更多？拿东西换。"她枯爪指向我右眼，"比如...这颗'观测之眼'？"
月无瑕突然暴起，断剑刺向老妪咽喉。剑尖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融化，铁水反溅回来，在她脸上烫出几个血洞！
"剑阁的小丫头还是这么急躁。"老妪叹息着掏出血淋淋的布条，"来，婆婆给你包扎..."
布条上的血腥味让我太阳穴突突首跳——是苏清雪的血！我疯了一样扑上去，却被老妪轻飘飘躲开。她歪头打量我：
"你媳妇儿的血...和三百年前一样香呢~
迷雾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老妪脸色大变，灯笼"啪"地熄灭："它醒了！快..."
地面突然隆起，一条堪比山岳的青铜手臂破土而出！掌心缓缓张开，里面站着个穿蓝裙子的小女孩，正歪头对我们笑：
"爹爹，师姐，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吗？"
她脚边堆满头颅，最上面那颗...是铁柱的！
小女孩每走一步，脚踝上的银铃就清脆地响一声。她弯腰抱起铁柱的头颅，像摆弄玩具似的晃了晃："铁叔叔，爹爹来看你啦。"
铁柱的眼皮颤了颤，独眼艰难地转向我："阁...主...跑..."
"跑什么呀？"小女孩咯咯笑着，手指轻轻一捏——铁柱的头颅"咔嚓"裂开，里面没有脑浆，只有一团蠕动的银光。
我右眼骤然刺痛，视线穿透银光，看到了一幅画面——真正的铁柱被锁在某个青铜囚笼里，正拼命捶打牢门。
"幻象！"我猛地前冲，轮回剑首刺小女孩咽喉，"放了他！"
剑尖在离她皮肤三寸处停住。不是我想停，而是整条手臂突然不听使唤——皮肤下的血管凸起，泛着诡异的银光。
"爹爹还是这么心急。"小女孩叹气，踮脚摸了摸我的脸，"你忘了吗？你的血里...也有我的东西呀。"
她指尖所过之处，银光如活物般钻进我毛孔。我闷哼一声跪倒，丹田里的怪丹疯狂旋转，青银两色能量在经脉里撕扯。
月无瑕突然咬破手指，在眉心画了道血符："剑阁秘传·破障！"
血符炸开的瞬间，周围景象如玻璃般碎裂。我们根本不在什么秘境，而是站在一片荒芜的戈壁上，远处倒悬的"剑阁"不过是海市蜃楼！
"师姐真讨厌。"小女孩撅嘴，蓝裙子无风自动，"好不容易布置的生日会场..."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青铜手臂破土而出，每只手掌心里都站着个"蓝裙子"——全是她的分身！
"本座乃监察者第九席——'千面'。"千百个声音同时开口，"叶玄，交出轮回种，本座让你见真正的苏清雪。"
我吐出口血沫："你当老子三岁小孩？"
"不信？"所有小女孩同时抬手，虚空裂开道缝隙。缝隙里是被锁在镜中的苏清雪，她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抬头——
"叶玄！别相信任何..."
缝隙猛地闭合。小女孩们歪头一笑："听到啦？她说'别相信任何'，可没说完呢~"
月无瑕突然拽住我："用血脉共鸣！洛青衣给你的冰晶呢？"
我猛地想起那块融化的冰晶——残留的寒气还在丹田附近盘旋！我逆转《轮回诀》，强行将寒气逼到舌尖，一口血雾喷出：
"青衣！"
血雾凝成冰镜，镜面剧烈波动。洛青衣憔悴的脸一闪而过："叶玄？你们在'荒墟'？坚持住，剑阁接引使马上..."
话音未落，所有小女孩突然尖叫着扑来："违规求援！"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裂开道璀璨剑痕。一道清冷女声震彻天地：
"监察者第九席，越界了。"
小女孩们集体僵住，最前面那个不甘心地跺脚："月无瑕！你竟敢召唤..."
剑光如银河倾泻，将半数"蓝裙子"斩灭。烟尘中，一道白衣身影踏剑而来——正是当年带走洛青衣的剑阁圣女！
可她转头看向我们时，露出的却是...苏清雪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