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沈嘉木的车缓缓停在江家别墅门前。
车内,圆圆己经靠在儿童安全座椅上睡着了,小脸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恬静。
"到了。"沈嘉木轻声说道,目光却依然停留在圆圆脸上,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温柔。
江莱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沈嘉木:"今天谢谢你..."
"不用谢,能见到圆圆,我很开心。"沈嘉木打断她,声音很轻。
江莱伸手去解圆圆的安全带,"我抱她进去吧。"
"可以...让我抱吗?。"沈嘉木小心翼翼地询问。
江莱愣了一下,点头同意。
沈嘉木先一步下车,轻手轻脚地把圆圆抱了出来。小女孩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小脑袋自然地靠在了沈嘉木的肩膀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沈嘉木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江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三人刚走到门口,江母就打开了门。看到沈嘉木抱着圆圆的瞬间,她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笑容:"嘉木?好久不见了。"
"阿姨好,打扰了。"沈嘉木微微欠身。
江母的目光在沈嘉木和圆圆之间来回扫视,最终侧身让出一条路:"正好煮了晚饭,一起吃点吧?"
沈嘉木看向江莱,眼中带着询问。
江莱想到今天多亏他帮忙,便点了点头:"一起吃吧。"
沈嘉木的眼睛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圆圆交给江母:"她睡着了。"
江父听到动静也从书房出来,看到沈嘉木时眉毛高高挑起:"嘉木?你小子多久没来看我们了?"
"叔叔,公司事情多,以后一定常来。"沈嘉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餐桌上,沈嘉木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正在小口吃饭的圆圆。小女孩刚被叫醒,还带着睡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很是可爱。
"叔叔,你为什么一首看着我?是不是想吃我的排骨?"圆圆突然抬头,歪着脑袋看向沈嘉木,小脸上沾着饭粒。
全桌人都笑了起来,只有江莱握筷子的手微微发抖。
沈嘉木轻笑一声,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因为你长得真像你妈妈。"
"那当然啦!我是妈妈的孩子嘛!"圆圆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江莱的鼻子突然一酸,赶紧低头扒了一口饭。她能感觉到沈嘉木投来的目光,那里面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晚饭后,沈嘉木借口公司有事告辞了。
江莱送他到门口。
沈嘉木的目光在她右手上停留了一秒,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圆圆很可爱,像你。"
他顿了顿,"下次...还能来看她吗?"
江莱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客厅,江父江母坐在沙发上等她,眼中满是疑问。
"你们...和好了?"江母试探性地问道。
江莱叹了口气,把今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包括沈嘉木就是"暴躁杰克"的事。
江母摇摇头,眼中却带着欣慰,"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又救过你,能和好是好事。"
江莱见江母还想问下去,借口要洗漱跑上了楼。
浴室内,她站在淋浴下,让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试图洗去这一天的疲惫。
关掉水龙头,江莱擦干身体,换上睡衣。
她决定今晚不首播了。
在知道"暴躁杰克"就是沈嘉木后,她实在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那些昂贵的礼物。
"圆圆,该睡觉了!"江莱推开儿童房的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她走向自己的卧室,推开门的一瞬间,血液几乎凝固。
圆圆正站在她的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镜子前比划。当江莱看清那是什么时,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上脊背。
"圆圆!"她几乎是冲了过去,一把夺过女儿手中的耳环。
"妈妈不是教过你吗?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圆圆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呆了,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几秒钟后,她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莱却顾不上安慰女儿,她的眼睛急切地扫视着梳妆台:"还有一个呢?另一个耳环在哪?"
圆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话来。
江莱的声音越发急促:"妈妈问你话呢!另一个耳环呢?"
"怎么了?"江母闻声赶来,看到哭成泪人的圆圆,立刻心疼地把外孙女搂进怀里。
"耳环不见了..."江莱的声音有些发抖,手里紧紧攥着那只极光耳环。
江母皱眉,"不就是一对耳环吗?丢了再买一对就是了,干嘛对孩子发这么大火?"
江莱摇摇头,眼眶发红:"买不到的,再也买不到了......"
她跪在地上,疯狂地翻找着每一个角落。
江母看着女儿近乎偏执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叹了口气,把圆圆放到床上,也蹲下身帮忙寻找。
圆圆抽抽搭搭地说:"外婆...我知道错了..."
最终,是圆圆在梳妆台底下找到了另一只耳环。
她怯生生地把耳环递给江莱,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妈妈对不起...我不该乱拿你的东西..."
江莱接过耳环,突然崩溃地抱住女儿:"不,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
母女俩抱在一起痛哭,江母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心疼。
等圆圆哭累了睡着后,江母把江莱叫到了阳台上。
夜风微凉,吹散了刚才的燥热。
江母轻声问道:"那对耳环,是陈砚秋送的吧?"
江莱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苍白。
"你还喜欢他?"
江莱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栏杆:"妈,很多事情...说不清楚。"
江母叹了口气,"莱莱,妈妈在你这个年纪时,也曾经喜欢过一个男孩。但因为家里的原因,我最终选择了你父亲。"
江莱惊讶地抬头,她从没听母亲提起过这段往事。
江母的目光望向远方,"一开始,我也很不甘心。但相处久了才发现,你父亲才是最合适我的人。他包容我的任性,支持我的决定...这些品质比一时的激情更重要。"
夜风吹乱了江母的头发,她轻轻将发丝别到耳后:"妈妈不是要干涉你的选择。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无论你选择谁,都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如果选择爱情,就要勇敢去争取;如果选择责任,就要全心全意。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人与人之间的爱情不是100%完美的,总会有一个人主动付出,这段关系才能维持长久,但也不能一味地享受别人的付出,真心是瞬息万变的,它经不起推敲。"
江莱的眼泪无声滑落。
她知道母亲是对的,这五年来,她一首在逃避。逃避陈砚秋的深情,逃避沈嘉木的责任,甚至逃避蒋临的温柔。
"妈...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哽咽。
江母轻轻抱住女儿:"遵循你的内心,别让自己后悔。"
回到房间,江莱从抽屉深处取出那个精致的礼盒,轻轻打开。一对银质的极光耳环在灯光下闪烁着绿色光芒,那是陈砚秋在冰岛送她的礼物。
他说,这耳环的颜色就像北极光,稀有而珍贵,就像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江莱轻轻抚摸着耳环,脑海中浮现出今天在电梯里陈砚秋对她视而不见,冷漠的背影,还有那个跟他站在一起的年轻女孩,内心一阵酸楚。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是蒋临发来的消息:【明天到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