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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莱是被客厅里的说话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床头的华夫饼盒子上。
她盯着盒子看了两秒，猛地坐起身，腰间传来一阵刺痛。
客厅里，母亲的笑声格外清晰，还夹杂着父亲低沉的交谈声。
以及一个熟悉到让她心脏骤停的男声。
江莱赤着脚走到门边，悄悄拉开一条缝。
沈嘉木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正坐在她家的餐桌前，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
他的头发比上次见面时短了些，衬得下颌线条更加锋利。
“阿姨的手艺还是这么好。”他咬了一口煎饺，语气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儿子。
江莱的手指死死扣住门框。
他疯了吗？
连夜包机赶过来?
“莱莱，醒了？”母亲抬头看见她，笑着招手，“嘉木特意来看你，还带了你最喜欢的华夫饼，放你床头了。”
沈嘉木的视线转过来，黑沉沉的眼睛锁住她。
江莱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素颜的脸在晨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她下意识想退回房间，但沈嘉木己经站起身，朝她走来。
“睡得好吗？”他问，声音低沉。
江莱没回答，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
母亲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莱莱，先去洗漱，一会儿一起吃。”
江莱转身进了浴室，关上门，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深呼吸。
镜子里的人眼眶发红，嘴唇紧抿。
他到底想干什么？
早餐吃得异常安静。
江莱低着头，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味同嚼蜡。
沈嘉木就坐在她对面，偶尔和父母聊几句，语气轻松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嘉木这次比赛表现很好啊，”父亲给他夹了个小笼包，“单人赛能拿金奖不容易。”
沈嘉木笑了笑，“还行，就是少了搭档，有点不习惯。”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江莱，她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发白。
母亲似乎没注意到两人的暗流涌动，笑着说：“莱莱的腰伤恢复得不错，陈医生说再过两周就能做轻度训练了。”
“陈医生？”沈嘉木的筷子顿了一下。
“是啊，就是那个康复中心的陈医生，”母亲继续道。
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
江莱猛地抬头，对上沈嘉木骤然冷下来的眼神。
他在发什么神经。
江莱知道他一定是错把妈妈口中的陈医生当成陈学长了，但是她并不打算解释。
“我吃饱了。”江莱放下筷子，起身就要走。
沈嘉木也跟着站起来，“我们聊聊。”
没等她拒绝，他己经跟着她进了卧室，顺手关上了门。
江莱的卧室很小，书桌上还放着他们以前的合照——十二岁那年，他们第一次夺冠时的照片。
沈嘉木的目光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转向她。
“为什么躲着我？”他问，声音压得很低。
江莱靠在书桌边，双手抱胸，“我没有。”
“没有？”沈嘉木冷笑一声，突然逼近她。
“一声不响回国，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这叫没有？”
江莱被他逼得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墙上。
沈嘉木单手撑在她耳侧的墙面，低头盯着她，“江莱，你到底想怎样？”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熟悉的松木香。
江莱别过脸，不想看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她冷声道。
沈嘉木的呼吸一滞，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回来看着他。
“那个陈医生，”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你们什么关系？”
江莱挣了一下，没挣脱，“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沈嘉木的手指收紧，眼底翻涌着暗色，“江莱，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
他的话音未落，江莱的手机突然响了。
陈砚秋的专属铃声。
沈嘉木的动作僵住，眼神瞬间冷到极致。
江莱趁机推开他，抓起手机看了一眼。
陈砚秋：【今天不能泡茶喝了。】
附上一张水杯碎裂的照片，后面还有一只公牛的表情包。
沈嘉木盯着那条消息，突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了？”
江莱没理他，只是把手机塞进口袋。
沈嘉木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按回墙上。
“江莱，”他的声音沙哑，“别这样对我。”
他的脸靠得太近，呼吸灼热地喷在她唇边。江莱的心跳快得发疼，下意识偏头躲避。
沈嘉木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空气凝固了一秒。
江莱的睫毛剧烈颤抖，沈嘉木的唇还贴在她的皮肤上，滚烫得像是烙印。
就在这窒息般的寂静中，沈嘉木的手机响了。
显示林悠悠的来电。
沈嘉木的身体僵住，缓缓首起身。
江莱趁机挣脱他的禁锢，退到安全距离，胸口剧烈起伏。
沈嘉木看了她一眼，按下接听键，“怎么了？”
林悠悠的哭声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嘉木，你在哪儿？我的头好晕，感觉有点发烧……”
沈嘉木的眉头皱起，沉默了两秒，“好，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目光重新落在江莱身上。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我明天再来看你。”沈嘉木最终开口，声音低沉。
江莱没说话，只是侧身让开一条路。
沈嘉木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江莱。”
她抬头看他。
“别想离开我。”
说完，他拉开门，转身离开。
江莱站在原地，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瘫坐在床边。
明明都己经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来纠缠。
江莱盯着手机屏幕，陈砚秋的消息还亮着。
她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回复了一个拍拍头安慰的表情包。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沈嘉木走了。
母亲轻轻敲了敲门，"莱莱，嘉木说他有急事先走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江莱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妈，我待会要去医院复查。"
"要不要叫嘉木回来送你？"
"不用。"她站起身，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件外套，"他有急事要处理，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母亲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