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今晚就到这吧……五个小时了。”
深夜,姜洪武揉了揉眼睛,对面前镜头说着,还不忘感谢一波礼物。
[第一把纵横,第二把扫地机器人+呼吸机,第三把高速阵列+非洲之心……]
[不是,姐妹,我开透都不敢这么出]
[楼上开透的,我问你个事]
[没有的,兄弟,麦小鼠在它家都只能扫一条线]
关掉首播,瞄了眼余额上大几百块的收入,姜洪武不禁多看了几眼少女,心里感慨万千。
他本人对物质追求没什么追求,不然和李凡合伙捣鼓些生意,怎么也比现在强。
只是,一次两次是意外,可收留少女后,他的运气确实一天胜过一天,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
难道真有逆天改命这事?
站起身来,姜洪武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身旁少女:
“弄点宵夜吃?”
“过午不食,主公应当以己身为重。”安倍晴子眼眸微动,一脸正色的看着他。
她从来都是一日两餐,自从来到这里后,顿顿珍馐美馔,很难叫人不焦虑。
姜洪武自然没那么多考量,只是思绪片刻,随即笑眯眯凑到少女耳畔:
“不碍事,吃两串烤番茄如何?”
“……”
…
除了睡醒后第一口水,姜洪武最惬意的享受就是在半夜首播完,来天台弄点烧烤。
油滋滋的肉串在炭火上跳舞,撒上一点秘制酱料,咬下一大口在嘴里。
倒上八两白酒,姜洪武吃得满嘴流油,丝毫不顾及形象。
在美食诱惑下,安倍晴子终究没守住本心,学着姜洪武的模样,将肉串包在饼里,小口小口咀嚼,桌前还摆着一杯梅酒。
少女眼眸不自觉眯起来,高高束起的里乌帽被摘下,露出那头银白长发。
一口酒,一口肉,是从前的她不敢想之事,会被认为“不合仪容”,却是那么幸福。
这一刻,她终于对这个世界有所感触。
两口酒下肚,姜洪武渐渐有了醉意,但还是对少女举起酒杯:
“请吧,晴子小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惭愧,主公。”少女同样举起小盏,脖颈己经染上酡红。
单从酒量看,两人确实是一丘之貉。
渐渐的,两人都放开了拘束。
少女抬着脑袋,眼神朦胧盯着他,突然开口道:
“主公,[春竹爆率高]是何意?”
“嗝、不用管,他们就是嫉妒你。”姜洪武迷迷糊糊回复着,懒散的趴在桌上:“你的运气,很好……”
少女哦了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凑近了些:“这种玩乐,有钱?”
“额,这么理解也可以……”姜洪武长舒一口气,稍微翻了个身:“什么东西,只要有人追捧,就能挣到钱。”
“在下也可以吗?”
“额……”
单看少女今天的运气,简首是天生跑刀圣体,技术差点倒没什么关系。
问题是,谁也不知道这种运气能持续多久,等最初的兴趣褪去后,留下只有工作的麻木。
打发时间倒是没什么问题。
想了想,姜洪武还是同意了这个想法:“你现在没有身份,先拿我的号去玩吧,什么时候不想跑了就休息。”
“谢主公。”少女眼底闪过一丝喜悦,但神情仍是看不出变化,妥妥的“老戏骨”。
该怎么说呢……
姜洪武其实很能理解少女的心态。
因为留守缘故,他在亲戚家里寄宿过一段时间,断断续续维持到初中,才重新跟着老两口生活。
那种天然自卑和格格不入的隔阂,以至于他现在都不回想那段日子。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姜洪武看着少女,怎么看怎么可怜。
独在异乡,居无定所,无依无靠,和流浪猫一样,指不定就有用心险恶的人下套……
想到这里,各种情绪堆积在一起,姜洪武突然撇下酒杯,轻轻拉住少女的手。
安倍晴子瞳孔地震般放大,下意识想要拔刀,握住刀柄的纤手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滑落下去。
是啊,世间怎会有无故的善意,似她这般异类,也只有这点可取之处。
如此,便是互不相欠。
少女微微低下头,随即不再挣扎,任由姜洪武捏住手。
“晴子,同我义结金兰吧。”
“?”
见少女一脸茫然,姜洪武再次拍了拍大腿,舌头都在打转:
“以后,我就是你……兄长!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一口!
你就,安心住着,回头我想法子、让你回家去……团聚……”
每个人醉酒的模样都不大相同。
姜洪武属于那种不耍酒疯、但喜欢畅所欲言的人,尤其喜欢说心里话。
这也是他最初收留少女的初衷。
回家……
将复杂的心绪掩盖住,少女站起身,第一次用俯瞰视角盯着这位主公,轻声问道:
“若是,回不去呢?在下还能留下?”
“嗝、怎么不行……谁要是敢赶你走,我……我就抽他!”姜洪武嚷嚷着,很快又趴在桌子上,再没了动静。
想必是酒后失言。
少女如此想着,心底那股异样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喝醉的她同样没什么力气,软绵绵趴在姜洪武身上,很快闭上眼眸,嘴角忍不住上扬……
…
再睁眼时,姜洪武从床上爬起,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一阵不适。
他不怎么喝啤酒,即便吃宵夜也喜欢喝点白酒,但酒量却是强差人意。
嗯?
姜洪武闻了闻枕边,似乎嗅到某种特殊香气,是从前没闻过气息。
不等他多想,房门突然被推开一角。
少女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似乎正要给他洗漱。
两人对视一眼,姜洪武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断片记忆让他想起某些不好回忆,只好讪讪问道:
“昨晚,我没乱说话吧?”
“无有。”少女摇摇头,拿起沾满热水的手绢。
姜洪武刚要接过,下一秒就僵在原地:
“只是主公说,要和在下过日子。”
“???”
大脑宕机的间隙,少女己经来到身前,仔仔细细替他擦拭脸颊。
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少女眨眨眼,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主公让在下安心留在这里,[生活]不就是[过日子]吗?”
“这俩可不是一个意思……”姜洪武捏了捏太阳穴,语气颇为无奈:“总之,以后出去别乱说嗷。”
“是。”
如往常般乖巧,少女端起脸盆,就要走出房间。
但就在门口时,她又突然停下脚步,对坐在床边的姜洪武微微一笑:
“早安,兄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