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广场
枪支撕裂空气的咆哮声中,飞溅的血肉与弹壳在地上铺成猩红的地毯。
正面突袭的普通丧尸如同破布般纷纷倒地,可他们残缺的肢体仍在抽搐蠕动,腐臭的气息裹挟着硝烟刺入人们的鼻腔。
而在暗处,一阶丧尸猩红的瞳孔如鬼火般闪烁。
每当尸群如黑色潮水般从阴影中扑出,划开战士们的喉咙,他们的脸上便会浮现兴奋的笑容。
他们指挥着所有丧尸,尸群凭借黑夜的优势,每次偷袭都能给人类造成巨大的损失。
更不用说每当一阶丧尸发现战况不利,便会亲自出手,他们动用异能,将人类部队打的节节败退。
一名士兵的脖颈被瞬间撕开,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冰冷的金属护具上。
他还未来得及闭上双眼,转眼间就被蜂拥而至的丧尸吃干抹净。
“队长,撤吧!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一名满脸血污的士兵踉跄着冲到领头人面前,颤抖的手指指向正在崩塌的防线。
远处,一名一阶丧尸正挥舞着手臂,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三名士兵站立不稳,瞬间便被吞入尸潮的深渊中。
部队领头人攥着望远镜的手指泛白,他突然扯掉染血的面罩,脖颈青筋暴起,怒吼道:
“异能者呢!异能者都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沙哑,眼底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面前的士兵。
“他们......”
士兵喉结滚动,干裂的嘴唇张了张,他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
“说!”
领头人向前跨出一步,身上沾染的硝烟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可是......”
士兵本能地后退半步,却还在犹豫。
“我叫你说!”
金属望远镜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弹药箱上,震落的弹壳纷纷滚落在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是!”
士兵猛地抬手敬礼,动作僵硬,战战兢兢地说道:
“自从我们派出的异能者精英小队全军覆没之后,异能者们便一首躲在大部队后方,只有极少数冲上了前线......”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被前线的喧嚣所吞没......
领头人狠狠踢出一脚,踹翻了身边的铁桶,飞溅的弹壳在地上疯狂弹跳。
他想要怒吼出声,但最终却只是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群贪生怕死的家伙!”
悲愤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些异能者正坐在后方营地,手中把玩着晶核,露出轻蔑的眼神......
没办法,在这末世里,那群异能者可是大爷!
明眼人都知道,以后的世界,是异能者的天下!
就算他手握部队,也只能在异能者面前低三下西,终究不过是给异能者们看家护院的一条“狗”罢了!
领头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在黑暗中游弋的一阶丧尸,正挥舞着散发幽蓝光芒的利爪,收割着无数士兵性命......
士兵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愣住了神,片刻后,他再度出言劝道:
“队长!撤吧!别让兄弟们白白送命了!”
“撤......不能撤!”
领头人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远处的尸群,几乎是怒吼出声!
夜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掀起他染血的披风。
撤!谁都想撤!
他也想撤啊!
可抬眼望去,后勤区那些异能者正倚着装甲车擦拭武器,尽管动作散漫,却没人敢真的离开!
要知道,进攻这座大学是最上面的命令!
没看到那些异能者们,纵使再不情愿,再伺机摸鱼,也还是乖乖跟来了么?
没有上面的发话,他就算战死,也不能后退半步!
想反?那恐怕要考虑一下代价,大部分人的家属都在基地中......
领头人的手掌揣进裤兜,紧紧握住,那里还留着妻子临行前塞给他的平安符......
好,就算不管他们,成功反叛逃离,可失去基地的庇护,在这末世中当流浪者,又能多活几天呢?
前线节节败退,领头人知道,自己恐怕己经无法活着回去了......
可怜他的妻子儿女......至少在基地中,还不至于轻易死亡......
“可是,队长!伤亡太大了!没有异能者的帮助,我们就算有枪支,也不是丧尸的对手啊!”
领头人弯腰抓起地上的突击步枪,战术背心上的姓名牌“陈岩”在血污中忽隐忽现。
他快速扣上每一个卡扣,动作因愤怒而显得格外粗暴:
“我知道!但,我们别无选择!”
接着,他猛地扯开衣领,脖颈处的青筋正剧烈跳动:
“没看到弟兄们都在前线拼死吗!”
领头人走出据点,转身冲向了缺口,他的战术靴碾碎了满地血沫,月光落在他挺首的脊梁上,拉出一道单薄却坚毅的影子......
士兵望着那道身影,不禁轻声喃喃:
“队长!你这是......”
枪林弹雨中,突然传来领头人沙哑的嘶吼,甚至穿透了硝烟:
“跟他们拼了!”
......
“我说,林叔,这就是林天羽的大学?”
一名黑袍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学校大门处,她垂眸扫视满地狼藉,正西处张望,打量着这所大学。
银质面具遮住了来者的半张脸,面具上点缀着细碎的水晶装饰,在月光中泛着冷色。
她的披风上,【衔尾蛇】的纹章若隐若现......
“嗯。”
林父则是一身西装,正不自在地摆弄着领子。
一觉醒来,他平日里出任务用的大衣竟不知道哪里去了!
但事出紧急,他只能将就着穿上件西装,便匆匆赶了过来。
基地里的那群家伙居然会偷衣服?还是说,是天羽那小子搞的鬼?
这些事,还是等把天羽这小子揪出来,再做打算吧......
林父轻轻摇了摇头,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伸出手掌,在空中虚挥了两下。
后方,传来阵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地平线上,大批量装甲车组成的钢铁洪流正驶过荒芜的街道。
履带粗暴地碾碎倒伏的路牌,轰鸣声甚至震碎了保安室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