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轩的手,止不住地发着抖。
却不知道面前镇定自若的楚天澜的骨节亦是有些发白。
这荷包他在魏淑宁的妆台上看过。
分明是她送给赵成轩的……
甚至听到了他羞辱赵成轩之时,会失魂落魄至此!
他到底哪里不如赵成轩?!
而赵成轩亦是紧紧地抓着衣摆。
他起了身来,道:“今日,当本侯未曾来过。
“告辞!”
说罢,便拂袖而去。
连东西都没拿上。
等到赵成轩离开,楚天澜才一把扯下了那荷包,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他来到院外,道:“公主呢,可看到她去哪了?”
守院护卫答道:“殿下来找赵侯爷,刚进门没多久便看到殿下离开了,紧接着赵侯爷便追了出去,瞧着殿下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回了揽月阁。”
他并不知其中缘故。
只听方才魏淑宁询问赵成轩是否在院子里,再加之魏淑宁喜欢赵成轩是天下皆知的秘密,便想当然的以为魏淑宁是来找赵成轩的。
楚天澜脸色阴沉备至。
抓着荷包的手青筋暴起。
“是长公主亲自跟你这样说的吗?”
“是啊。”
护卫点点头。
确实是长公主先问了赵侯爷在不在里头,才进的院门嘛。
他也没说错啊。
护卫满脸的笃定,更加剧了楚天澜的怒火。
他将荷包从腰间扯下。
接着大步流星去找魏淑宁。
揽月阁,魏淑宁满脸神伤地进了门。
两个侍女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吓了一跳。
“公主,您……您不是去给王爷送荷包吗?怎的跟丢了魂似的?”
“……我没事。”
魏淑宁摇摇头。
墨兰试探着:“是……是王爷不喜欢那个荷包?”
见魏淑宁不吭声,她使了个眼色,绻柳便急忙捧了几个荷包来,道:
“王爷不喜欢那些没关系,这些是我和墨兰特意寻了花样子绣的,公主瞧瞧哪一个是王爷会喜欢的?”
两个侍女的关心令魏淑宁眼前一酸。
看着还俏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两人,她回想起了前世的痛苦,当即搂住了绻柳。
接着,泪如雨下。
“我要回府,我再也不要看到楚天澜了!”
她骤然的哭泣让两人不知所措。
“好,公主别哭,回府!墨兰,快招呼旁人备马车,立刻带公主回府!”
绻柳连忙吩咐,一边吩咐一边小声安慰着靠着自己哭泣的魏淑宁。
等到楚天澜得到消息来到摄政王府门前时,魏淑宁刚刚要登上回公主府的马车。
闻声,她下意识回头,看到了楚天澜,她面上哀色更甚,回过头来继续要登马车。
而这一眼,让楚天澜却看清了她脸上未完全干涸的泪痕。
楚天澜莫名地生出了火气。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魏淑宁的手腕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就这样喜欢赵成轩吗?!我不过侮辱了他几句,你便反应这样大!至于为他哭?!”
魏淑宁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亦或是没心思懂,目光只落在了他扯断的荷包上。
他……便讨厌她至此吗?
甚至毁了荷包泄愤?
魏淑宁眼神筱然黯淡。
再抬眼时,她冷笑了一声,火辣辣地夹枪带棒道:
“侮辱?你侮辱的是他还是本宫?是,你我萍水相逢,你我逢场作戏!你既这般讨厌本宫,扔了这东西也便罢了,何必跟本宫胡言乱语!放开!”
说罢,单手便挣脱了楚天澜的手,自顾地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楚天澜手背青筋暴起。
“告诉魏相宜,这次疫灾,无论如何也不许赵成轩的人前去!”
小侍战战兢兢地摸了摸脖子,唯恐下一刻就不连在身子上了。
魏相宜是文慧帝的名字。
若被人知道他家王爷当众首呼当今陛下的名字,他这脑袋还要是不要?
然而摄政王雷霆之怒他也招架不住,只得应下来,逃也似地跑了。
而楚天澜正欲回屋的脚步极果决,下一刻却还是顿住。
在门外的守卫害怕地缩回脖子时,他冷冷地吩咐。
“去派人跟公主一同回公主府,公主有什么吩咐即刻禀报。
“若公主出事,本王拿你们是问!”
守卫:“……”
还以为要挨迁怒了……
没想到只是让他们去护着公主!
这简首如同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
他冷汗涔涔,赶忙立正道:“属下明白!”
接着一众人便浩浩荡荡地朝着公主府跑了去。
回了公主府,魏淑宁便屏退众人,只让墨兰和绻柳近身安排。
在摄政王府哭过一场后,眼泪便没了,只觉心口微痛,想安静地歇一歇。
魏淑宁将脸埋在枕头里,有些忿忿。
原以为楚天澜和赵成轩不一样。
实则忘恩负义,始乱终弃!
都是一样的负心汉!
她再不要理他!
然而想到楚天澜前世今生对她的好,她又有些狠不下这个心。
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个结果,她便随手抄起一个枕头丢了出去。
“墨兰!绻柳!都跑哪里去啦给我进来啦呜呜呜呜呜!”
她满床打滚,跟儿时一般无二地撒泼。
只有两个侍女在侧时,她心烦意乱常常如此。
每每被太后和文慧帝撞见,还笑她如儿时一般没正行。
两个侍女见她如此便知道她消了气,这才舒了一口气。
“公主有什么吩咐?”
墨兰忍着笑询问。
“你还笑!”
魏淑宁朝她扔了个枕头,叉腰道:“收拾些衣裳细软,本宫明日要出京游玩,天南海北,本宫就不信天下有本宫不能去的地方!”
绻柳犹豫道:“刚回府公主便要出京?”
“怎么,你有意见?”
魏淑宁凶她。
“绻柳不是这个意思。”
墨兰道:“自从上次从洛阳回来后,殿下也的确许久未曾出过京城了,去散散心也好,只是万不可去中天府,陛下特意交代过,奴婢可不敢违逆。”
“中天府?”
魏淑宁疑惑道:“中天府临边关极近,我去那里做什么?”
墨兰道:“奴婢也不知,是陛下特意吩咐的,说中天府此刻正闹着疫灾,状况凶险。
“公主出宫前,陛下特意叫了我与绻柳前去交代叮嘱过。”
“中天府……”
魏淑宁咀嚼着这个地名,忽然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