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急症室秘闻

第一章 急诊室秘闻

子时的仁济堂浸泡在暴雨里，青砖墙缝渗出陈年艾草的气息。苏青囊的白大褂掠过急诊室门帘，腕间沉香手串撞出细碎声响。无影灯下，华裔富商陈启明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像被抽干水分的宣纸。

"血氧75%，心室纤颤！"护士的声音在颤抖。

银针破空刺入膻中穴，针尾悬着的朱砂吊坠突然炸裂。苏青囊瞳孔微缩——这是祖父教的"问凶"针法，朱砂碎裂意味着患者身负剧毒。她扯开病人衣领，三枚梅花状红疹正在后颈汇成骷髅图案。

"阎王叩门..."她喃喃道。这是《金匮要略》记载的绝症，需以人血为引的犀角地黄汤才能暂缓毒性。正要取刀放血，陈启明西装内袋突然滑落半幅绢帛，天启七年大疫的记载间，赫然写着"九死还魂散"配方。

诊室挂钟发出齿轮卡死的呻吟。

"别碰不属于你的东西。"枪管抵住后腰的力道精准得可怕。来人戴着防毒面具，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却仍透着熟悉感："苏大夫还记得《青囊经》第三卷怎么烧的吗？"

苏青囊指尖轻颤。十年前那场大火，正是从存放孤本的地窖开始蔓延。她假意倾倒药罐，突然将滚烫的汤药泼向身后。黑衣人闪避时撞翻药柜，三七粉在空中爆开血色烟雾。

警报器发出类似蝉鸣的尖啸。这是她特制的防盗系统：当第三排第七格药材位移超过2厘米，就会触发藏在当归里的次声波装置。黑衣人咒骂着翻窗逃走，留下半枚翡翠扳指嵌在窗棂。

"苏医生！患者心室停搏！"护士的惊叫撕破混乱。

苏青囊扯断沉香手串，十八颗百年沉香木珠滚入药碾。这是祖父临终前最后的馈赠——真正的奇楠沉香遇毒则燃。当木屑撒入药汤的刹那，幽蓝火苗腾起三尺，将药液淬成琥珀色的胶质。

"撬开他的牙关！"她将药胶填入竹管吹入患者咽喉。陈启明突然弓身喷出黑血，其中竟混着数十条透明线虫，在紫外线灯下显出荧光绿的骨架。

保安老吴举着防暴叉冲进来时，正看见线虫钻进地缝。"这是...蛊？"这个退伍侦察兵的脸比死人还白。

苏青囊没有回答。她正在绢帛边缘发现一行针孔密码，用银针挑破指尖滴血浸润，显出一串GPS坐标——指向三十公里外的废弃防空洞。更诡异的是，陈启明西装衬里绣着仁济堂二十年前的旧商标，而那时她父亲尚未接管医馆。

暴雨砸在仿古屋檐上，奏出编钟般的轰鸣。监控室屏幕突然雪花纷飞，最后定格的画面里，本该昏迷的陈启明正对着镜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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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急诊室秘闻（2）

药房深处传来玻璃炸裂声，苏青囊抓起捣药杵冲进浓雾。三百个紫砂药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有人正在系统性地摧毁她的标本库——冬虫夏草被碾成齑粉，百年野山参泡进硝酸溶液，最里间的血竭竟被替换成猪血凝块。

"别动！"她挥杵击向黑影，对方却像预判了动作般侧身闪避。老吴的防暴叉突然横插进来，金属齿卡住黑衣人脖颈时发出骨骼错位的脆响。那人却诡异地缩成孩童体型，从叉缝间泥鳅般滑脱。

苏青囊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赤水玄珠》记载的缩骨术，需从小用虎骨酒浸泡才能练成。黑衣人甩出三棱刺的瞬间，她认出刃口淬着七星海棠——这种剧毒遇血封喉，却能用来治疗晚期淋巴癌。

"你认识我父亲？"她冒险问道。三棱刺在喉间半寸处急停。

诊室突然传来仪器警报。黑衣人趁机甩出烟雾弹，等老吴踹开通气窗，只余满室曼陀罗花的致幻甜香。苏青囊按着渗血的虎口，发现被割破的药材柜里，独缺那瓶贴着"蟾酥"标签的青瓷罐。

回到急诊室，陈启明的心电图呈现诡异的双峰波形。护士小杨瘫坐在墙角，脖颈处插着半支注射器——正是苏青囊藏在冷藏库的河豚毒素急救针。

"他...他突然坐起来..."小杨的瞳孔开始扩散，"说要给市长带句话..."

苏青囊掰开陈启明的左手，掌心用朱砂画着残缺的八卦图。乾位与坤位被刻意抹去，这正是父亲当年教她的"阴阳锁"密码。当她将银针刺入患者百会穴时，头皮下滑出微型芯片，表面蚀刻着沈氏集团的凤凰图腾。

暴雨中突然响起引擎轰鸣。五辆黑色奔驰G65碾过仁济堂门前的石狮，沈翊跨出车门时，定制西装的袖扣在闪电中泛着冷光。他弯腰避开红木门楣的刹那，苏青囊看见他后颈有三道平行抓痕——与被灭口的药材贩子尸体特征完全一致。

"苏大夫的急诊室真热闹。"沈翊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拨弄染血的银针，"不如我们聊聊陈先生承诺的股权转让？"他身后的律师打开钛合金密码箱，泛黄的仁济堂地契下，压着苏青囊父亲签署的器官捐献协议。

解剖刀突然破空钉在协议上。程九爷的犀角烟斗在暗处明灭，"沈公子抢食也不怕崩了牙。"他身后站着二十个纹着中药图腾的汉子，腰间鼓起的轮廓分明是捷克造蝎式冲锋枪。

苏青囊趁机启动暗格。整面中药墙180度翻转，露出嵌满显示屏的监控中枢。当她调取地库影像时，却看见本该空置的第三冷藏室亮着灯——父亲生前的生物实验室竟在自动运转，培养皿中的紫色菌落正以每秒2毫米的速度增殖。

"苏家丫头，这局棋你下不起。"程九爷突然甩出三枚铜钱，卦象呈现"泽水困"之兆。沈翊的翡翠扳指开始高频震动，这是股价跌破警戒线的信号。众人僵持之际，副市长秘书冒雨冲进门，手中文件袋滴落着混有胎盘的污血。

"市长...市长也出现了梅花疹！"秘书的Gucci领结歪斜着，"他昏迷前说要找青囊先生..."

急诊室灯光骤然熄灭。备用电源启动前的3秒黑暗里，苏青囊感觉有人往她白大褂塞入硬物。等应急灯亮起时，她摸到半块冰凉的虎符玉璜——与林半夏在档案袋发现的残片完美契合。

沈翊突然按住耳麦："立刻抛售所有中药材期货！"几乎同时，仁济堂所有电子设备弹出国际新闻快讯：WHO宣布在东南亚发现新型出血热病毒，源头首指某中药注射液。

程九爷的烟斗狠狠砸向沈氏律师："你们在越南种的转基因黄芪..."话音未落，陈启明的尸体突然首挺挺坐起，胸腔里传出机械合成音："青囊传人己接除禁忌，倒计时72小时开始。"

暴雨裹挟着冰雹砸碎琉璃瓦，千年古槐的根系在雷击中爆燃。当消防车警笛响彻长街时，苏青囊发现沉香手串少了第三颗珠子——那正是解锁《青囊经》残卷的密匙，此刻正嵌在沈翊的翡翠扳指凹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