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然糊涂!”
定王不等她解释便道:“魏淑宁也便罢了,如今事情惊动了摄政王,便是死人的嘴里都挖的出东西!
“若此事稍露马脚,你可知道连本王都会被你连累!”
“若若不敢!”
沈若若忙出言解释。
“王爷放心,此事若若全程未曾沾手,只是吩咐了人去安排,做了后立刻撤了手,绝不会牵扯到王爷身上。”
“其实,若若也并未真的想对长公主做什么,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报上次赶出紫禁城的欺辱之仇罢了。
“却没想到会被摄政王捉住活口,公主会借机发难……”
沈若若冷汗涔涔,匍匐在地道:“是若若做错了,还请王爷惩处!”
定王听了来龙去脉,语气便顺势缓和了些。
他道:“罢了,左右也并未如何,魏淑宁手中想来也没有证据,今日大闹定王府,反倒是她理亏。
“幸得她认定了此事是本王所为才出手报复,却并未怀疑到你的身上。
“本王己替你安排了其他的法子,若你办得好,可一举博得太后和皇上的欢心。
“上一次有魏淑宁从中作梗,这次你扮演好你懂事的角色,绝不可以再行差踏错,被别人抓住把柄,知不知道?”
沈若若有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是!若若必然做好,将功折罪,绝不让王爷失望。”
“嗯。”
定王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本王进宫一趟。”
“进宫?”
“魏淑宁那小贱人砸了定王府,本王岂能善罢甘休?好歹要在皇帝跟前扒下她一层皮不可!”
“王爷神机妙算,这次人证物证俱在,此事闹大人尽皆知,看长公主还如何收场。”
沈若若也是满脸的恨意。
“圣旨到——”
两人话音刚落,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喊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这个时候,文慧帝能传来什么旨意?
然而却也只能赶快摆香案跪接圣旨。
太监一甩拂尘。
“陛下口谕,皇弟定王,深受委屈,朕心难慰,急诏定王入宫,钦此——”
定王眉头微皱。
消息果真己传进了宫里。
只是为何绝口不提惩戒,言语里只有安慰之意?
他心中莫名有些没底,只跪地道:“多谢皇兄,臣弟即刻入宫。”
太监笑吟吟的:“陛下知道王爷受了委屈,特意差了最好的工匠,限期一月,为王爷重新建造王府,王爷快进宫吧?”
定王心里不悦。
此事明明是魏淑宁所为,为何文慧帝反倒先出手修缮了被魏淑宁砸毁的定王府?
说是安抚,但此举分明是袒护。
一个长公主,文慧帝便至于如此护短,以至于心安理得地给她擦什么屁股?
但面上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道了谢后便入宫面见圣上。
文慧帝正在御书房等他。
定王例行参拜,文慧帝连忙亲自上前将他扶起,道:“相及,朕与你是兄弟,何必如此客气,快坐,快坐。”
虽是虚扶,但定王还是惶恐地退半步,道:“臣弟不敢。”
“这是什么话?朕与你自幼一同养在太妃膝下,虽非同母,但感情甚深,坐就是了。”
文慧帝说着折返继续批阅奏折。
“那臣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定王拱手落座。
文慧帝笑眯眯道:“看到你,朕便想起了当年,你与朕,还有淑宁年岁最为相仿,乃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谊。
“只是朕和你宠爱幼妹,才将淑宁宠成了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
定王暗啧了一声。
怪不得今日对他嘘寒问暖的,到底还是图穷匕见。
提及手足,还不是为了魏淑宁?
他淡淡道:“皇兄说的是,今日定王府无故被毁,乃是臣弟的错,同淑宁自然无干,臣弟不敢怪责淑宁。”
文慧帝面露尴尬之色。
他道:“今日之事闹得人尽皆知,朕也知此事是淑宁的不对。
“但淑宁这丫头你也知道,刁蛮任性,却也知礼。
“她知道事情闹大,便主动入宫找朕请罪。
“遇刺之事朕也有所耳闻,淑宁受惊不小,那与她在御花园中争吵也是旁人亲眼所见,她一时冲动以为你会做出如此糊涂事也是情理中事。”
定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陛下的意思,是她一时冲动,微臣便要忍气吞声,将此事轻轻放下?”
话中疏离,显而易见。
文慧帝道:“那自然不可能,朕怎会委屈了你?
“淑宁入宫请罪,朕己着重处罚,下旨昭告,扣除了她三月的月例银子,为你修缮府邸,另外罚跪佛堂一月面壁思过,如此,你可愿意?”
定王牙根都有些痒痒!
这算什么惩处?
文慧帝和太后一向宠爱魏淑宁,区区三个月的月例银子,还没有往日太后随手赏赐的银票多!
还罚跪佛堂一个月,入了宫关起门来,把旁人的嘴一封,谁知道她面壁没有?!
魏淑宁这贱人一早料到了他会入宫状告,所以提前将此事告知了文慧帝。
文慧帝召见他入宫说是安抚,实则是在警告让他将此事息事宁人!
否则又怎会先斩后奏地提前下旨?!
这些所谓的惩处,也不过是堵他的嘴不让他再追究罢了!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袖子的遮掩下,他攥紧了拳头。
然而面上他却笑吟吟地拱手道谢。
“皇兄如此安排,的确甚为妥帖,臣弟不敢有怨言。”
不敢,却不是不会。
然而听到他称呼的转变,文慧帝便笑着道:“你懂事就好。”
他批阅着奏折,状似漫不经心。
“哦对了,摄政王派人查了那刺客的底细,银票的票号上似有些文章,摄政王己细细查探过,那银票的主人就是——”
定王眼神微冷,不自觉地站首了。
“——就是怎么也查不出来。”
文慧帝话头一拐弯,笑着道:“这倒是奇了怪了。”
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文慧帝道:“淑宁遇刺,王府被砸,朕不希望此事再发生第二次。”
他看向定王,道:“相及,你觉得呢?”
定王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皇兄所言,臣弟明白,此事到此为止,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那就好。”
文慧帝点了点头。
他起身,拍了拍定王的肩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