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像一把把金色的利剑,穿透茂密的草丛刺在小草的脸上。她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在强光下急剧收缩。后脑勺传来钝痛,嘴里有铁锈般的血腥味。她下意识想抬手揉眼睛,却发现全身肌肉僵硬得像石块。
"这是哪里..."
她的低语被一阵湿热腥臭的呼吸打断。距离她鼻尖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一对琥珀色的竖瞳正死死盯着她。剑齿虎黄褐相间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两颗匕首般的犬齿上还挂着碎肉。
小草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经历过三次穿越,但从未一睁眼就面对这样的险境。她能清晰看到剑齿虎喉咙里颤动的悬雍垂,闻到它食肉动物特有的腐臭味。更糟的是,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人高的草丛里,身上只裹着粗糙的兽皮。
"冷静...别动..."
她在心里默念,手指悄悄摸向腰间。幸运的是,她的随身空间还能打开,指尖触到了冰冷的石刀。剑齿虎的鼻子在她颈动脉处来回嗅闻,粗糙的舌苔刮过皮肤,带起一阵战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幼虎的呜咽声。剑齿虎的耳朵转动了一下,腹部发出咕噜声。小草这才注意到它鼓胀的肚子——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吃饱了就好..."
她保持着绝对静止,连呼吸都放到最缓。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丝,汗水顺着脊椎滑进腰际。终于,剑齿虎打了个带着血腥味的哈欠,甩了甩尾巴踱步离开。
首到那抹黄褐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草丛中,小草才敢大口喘息。她颤抖着坐起身,检查自己的状况:左臂有一道擦伤,兽皮衣被荆棘划破几处,但随身空间里的物品都完好无损。
"系统?"
她在脑海中呼唤,却只得到一阵杂音。看来这次穿越出了些问题。小草苦笑着拔出石刀,开始削砍周围的杂草。当视野开阔后,她倒吸一口凉气——目之所及尽是参天古木,树冠间盘旋着翼展超过三米的远古鸟类。
"至少不是侏罗纪..."她自我安慰道,突然听到水流声。循声走去,一条清澈的小溪映入眼帘。水面倒映出她现在的模样:二十岁左右的女性,小麦色皮肤,右颊有一道新鲜的爪痕。
洗脸时,她发现溪底闪烁着金属光泽。捞起来一看,是半块锈蚀的青铜片,边缘有整齐的断口。
"人工制品?"
这个发现让她精神一振。顺着溪流向下游走去,空气中渐渐混入烟火气。黄昏时分,她终于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地面出现零星的脚印,树皮上有简陋的刻画。
当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时,一个依山而建的山洞出现在眼前。洞口用兽骨装饰,十几个人影正围坐在篝火旁。但最先迎接她的不是热情的招呼,而是扑面而来的恶臭——腐败的肉、排泄物和体汗混合成的气味像一堵墙撞了过来。
"呕——"
小草干呕出声,这比她经历过的任何战场医院都要难闻。洞口的原始人立刻发现了她,五个毛发蓬乱的男女围了上来。他们发出"咯咯"的喉音,粗糙的手指拉扯她的兽皮,一个老妇人甚至掰开她的嘴查看牙齿。
"等等!我不是——"
她的抗议被淹没在嘈杂声中。借着火光,她看清了这些人的状况:指甲里嵌着黑泥,皮肤上布满寄生虫叮咬的痕迹,有个年轻人的腿上还化脓溃烂。但最让她心惊的是他们眼中的光芒——那不是野兽的凶性,而是纯粹的好奇与试探。
老妇人突然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塞进她手里。触感黏腻,像是风干的肝脏。在小草犹豫时,对方做出咀嚼的动作,满眼期待。
"...谢谢。"
她硬着头皮咬了一小口,腥苦的味道立刻充满口腔。但当她强忍着咽下后,整个部落突然爆发出欢呼。年轻人们跳起古怪的舞蹈,孩子们围着她又笑又叫。
"看来是通过考验了?"
小草苦笑着被拉进山洞深处。借着摇曳的火光,她看到岩壁上绘着简陋的狩猎场景,角落里堆着兽骨工具。一个瘦骨嶙峋的孕妇正用石器研磨坚果,看到她时羞涩地低下头。
老妇人——显然是部落首领——把她带到火塘边,指着铺着干草的石台比划。小草这才意识到,他们是在给她安排住处。
"谢谢,但是..."她环顾西周,发现整个部落都挤在这个不足五十平米的洞穴里。墙角堆放的"食物"只有几串干瘪的浆果和两只老鼠大小的动物尸体。
夜幕完全降临时,洞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部落成员们紧挨着躺下,像沙丁鱼般挤在一起取暖。小草被安排在老妇人身旁,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她悄悄从空间取出抗生素,给那个腿溃烂的年轻人敷上。
"系统还是没反应..."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来这次要靠自己了。"
洞外,一弯新月爬上树梢。远处传来剑齿虎的咆哮,与狼嚎交织成远古时代的夜曲。小草着青铜碎片,做了一个决定——既然暂时回不去,就先帮这些原始人生存下去。
毕竟,在无数个穿越的世界里,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分享最后一块食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