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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圣保禄教堂的铜钟敲响十二下时，小草正蹲在议事亭前地的石板路上。她指尖捻着一粒玉米，在石板缝隙间发现了可疑的白色粉末。
"硝石、硫磺、炭粉..."她嗅了嗅，"还有蜂蜜？"
"那是葡萄牙人的火药配方。"突然出现的广东口音让她浑身紧绷。转头看见个戴圆框眼镜的华裔青年，手中羽毛笔还在羊皮纸上勾画，"他们用蜂蜜代替蛋清做粘合剂——顺带一提，您刚才的闻药手法很专业。"
小草眯起眼睛。青年胸前别着枚铜徽章，上面用拉丁文刻着"圣保禄学院"，但边缘处有个极小的蝎形刻痕——和晋王府的标记一模一样。
"邓玉函医生？"她突然用德语发问。
青年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您怎么会知道这个消失三百年的..."
话音未落，小草的手术刀己抵住他咽喉："因为你的《解剖学笔记》就藏在我空间里——天启七年，你在晋王府地牢被制成的人皮灯笼，现在还在太原城隍庙挂着呢。"
圣保禄学院图书馆弥漫着霉变羊皮纸的气味。小草掀开那本《马可波罗游记》的夹层时，泛黄的航海图残片飘落在地。
"这不是欧洲人的笔迹。"她抚摸着图纸边缘的简体中文批注，"'北纬22°15'，东经113°35'...'"
邓玉函——或者说顶着这个身份的探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您...您真是从那个潜艇来的？晋王说天外铁船的人早就死绝了..."
小草一脚踩住他袍角，从空间抽出支青霉素："注射这个，然后告诉我晋王在找什么。"
针头扎进颈动脉时，青年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他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线，仿佛有无数虫子在内里爬行。
"龙...龙骨..."他抽搐着吐出几个词，"郑和宝船的龙骨...能打开天外铁船的..."
窗外突然射入一支弩箭，精准钉入青年眉心。小草扑到窗边时，只看见个戴斗笠的身影闪过街角——那人左腿是截做工精巧的檀木假肢。
仁慈堂地下拍卖场挤满了各国商人。当拍卖师掀开红布时，小草差点捏碎座椅扶手——玻璃罩里竟是块锈蚀的钛合金板，上面"094"的编号清晰可见！
"底价五千两白银。"拍卖师敲着木槌，"来自南海的'神仙铁'..."
"一万两！"荷兰商人刚举起号牌，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整个会场瞬间大乱，二十几个买家同时抽搐着倒下，唯有几个葡萄牙人安然无恙。
小草屏住呼吸，手术刀划开最近尸体的胃袋——浓烈的苦杏仁味扑面而来。是氰化物！她猛回头看向拍卖台，那块"潜艇残骸"正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块普通铸铁。
"障眼法..."她突然明白过来，"晋王要钓的不是买家，是..."
房梁上传来机括声响。数十支淬毒弩箭如暴雨倾泻而下！
小草撞破彩窗玻璃滚进小巷时，左肩己中了三箭。箭头诡异的蓝色显示这是南洋箭毒木的汁液，再不解毒十分钟内就会心脏停跳。
"需要帮忙吗？"巷口阴影里传来带着笑意的男声。
那个戴斗笠的刺客缓步走近，檀木假肢敲击石板发出清脆声响。他掀开斗笠露出张被火烧毁的脸，右手却保养得异常白皙——那是双弹钢琴的手。
"晋王府的首席医师？"小草强撑着冷笑，"还是该叫你...另一个'天外来客'？"
刺客突然僵住。小草趁机甩出最后三枚铜钱，却被他用假肢精准格挡——金属碰撞的火花照亮了假肢内侧刻着的小字："721所-07号实验体"。
"原来你是被时空乱流卷走的D级人员..."她咳出一口黑血，"怪不得会帮晋王..."
刺客的匕首突然停在半空："你怎么知道721所？"
"因为..."小草猛地将肾上腺素扎进心脏，"我就是那个把你送进穿越舱的负责人！"
当夜，小草在澳门最肮脏的地下诊所里给自己解毒。桌上摊着两本日记：一本是邓玉函的《远东行医录》，另一本则写着《时空观测日志D-07》。
"...崇祯三年五月，晋王向我展示'天外铁船'的舱门。那分明是094核潜艇的逃生舱！但最震惊的是舱内日记——'721所小草，如果你读到这段记录，记住不要改变任何事...'"
她颤抖着翻到最后几页：
"...晋王己掌握初级核技术。他用反应堆废料污染土地，制造'鬼田'逼农民暴动...我必须阻止...等等，舱门密码为什么是我的生日？..."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借着刹那间的光亮，小草看清了日记最后一页夹着的照片——那是721所的集体合影，站在最中间的自己身旁，赫然是还没毁容的"檀木假腿"！
玉坠空间突然剧烈震荡。那支锈死的95式步枪自动上膛，弹匣里凭空多出一颗刻着"用于终结D级失控人员"的银色子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