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三令镇的计划生育工作由武装部长刘德分管了。
自从刘德分管计划生育工作以来,米君高兴的是每天醉生梦死,不亦乐乎。一天中午酒足饭饱之后,刘德带领米君等五个人,前往三盏灯村计划生育超生户白恩家追缴罚款。
白恩本是邻县清和人。父亲早逝,家里弟兄多,连饭都吃不开,母亲便带着他们弟兄三人投奔到了三盏灯村的远房表叔家。当时白恩的表叔通过多方协调,把白恩一家的户口上在了三盏灯村。后来白恩的母亲也去世了,白恩的两个哥哥也不知去向,只留下白恩一人。后来在村里好心人的帮助下,白恩娶了个外省的媳妇儿,夫妻俩以做豆腐为生,勉强度日。之后白恩夫妇先生了个儿子,几年后又生了个女儿,所以成为了三盏灯村的超生户。
今天,刘德带着米君等五人,醉洒驾车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白恩家的院子里。因为白恩家只有一个小土坯房,没有院墙,更没有院门。
紧接着是刘德一行强行开走了白恩家唯一的一个谋生工具,卖豆腐用的三轮车。白恩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白恩媳妇儿嚎啕大哭,两个孩子被这场面吓的也是哭闹不止。……
就在这时,白恩突然冲进屋里,拿了把破旧的菜刀冲了出来,双眼通红地大喊:“你们把车还给我,这是我们一家的命根子!”刘德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刘德就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哟,还敢拿刀威胁我们?”说着便指使其他人上去夺刀。米君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混乱之中,白恩的菜刀不小心划伤了刘德的手臂,刘德顿时暴跳如雷,喊道:“反了他了,给我往死里打!”众人一拥而上,对白恩拳打脚踢。白恩的媳妇儿拼命地护着丈夫,也被推倒在地。两个孩子哭声更大了,凄惨的声音在这小院里回荡。白恩一家瘫倒在地上,望着被开走的三轮车,绝望地哭泣着。
第二天早上,白恩没有做豆腐,因为做出也没有工具拉出去卖了。他给老婆孩子熬了点豆浆,然后身上藏了把菜刀,步行去了三令镇政府。找到了刘德的办公室,求刘德把三轮车还给他,罚款容他慢慢交。白恩说:“罚下我的款,我肯定如数交,但我一下拿不出这么多。把三轮车给我,哪怕我每天做豆腐卖下的钱每天如数交给你们也行。”刘德是寸步不让,还说道:“三轮车给你抵一千元,剩下的七千元限你在三个月内必须交清。”
白恩彻底绝望了。此时,刘德的办公室己经有好几个人了,当然米君肯定在场。精神崩溃的白恩,突然掏出了藏在身上的菜刀,向刘德砍去……
米君眼疾手快,一把将刘德拉开,菜刀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木屑飞溅。刘德吓得脸色煞白,怒喊道:“快制服他!”众人一拥而上,将白恩死死按住。白恩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喊着:“你们逼得我一家没活路了!”刘德看着眼前几近疯狂的白恩,心中五味杂陈。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撞开,白恩的媳妇儿带着两个孩子冲了进来。她哭着抱住白恩,孩子们也紧紧依偎在她身边,一家人凄惨的模样让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这时,王永利镇长听闻消息匆匆赶来,了解情况后,他皱了皱眉头,对刘德说:“这件事处理得太不妥当了,不能把人逼到绝路。”随后,镇长转向白恩,承诺会重新协商罚款和三轮车的事,给他们家一条生路。白恩一家听后,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而刘德也在这场风波中,对计划生育工作有了新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