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屋子里,平儿正在里屋炕上做针线。
贾琏就隔着炕桌歪倒在一旁,手臂支起半边身子,蜷着腿儿悠闲的磕着龙眼吃。
里屋本来就暗些,外边儿又是阴沉的天儿。
只炕铺后边的窗户透着光进来,映在平儿姣美的面容上,显得清理脱尘。
贾琏磕着磕着眼珠子就在平儿身上乱转,只瞧着平儿美丽的面容,婀娜的身段儿,心道:“平儿这蹄子平时跟在凤姐身边儿,我倒没敢仔细多瞧,现如今细瞧下来,倒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若说凤姐是那种雍容大气的女子,这蹄子算得上温柔秀丽的。要是也能收作姨娘,姊妹俩并蒂花开,一齐颠鸾倒凤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贾琏心里作如是想,眼神己经变得淫邪起来。
他坐起身子,剥了一颗龙眼递给平儿,道:“做什么劳什子的针线,爷给你剥个桂圆儿吃。”
平儿被他冷不丁递到眼前的桂圆儿略微诧异,旋即温柔一笑:“二爷还是自己个儿吃吧。”
贾琏就敛了笑脸,佯怒道:“怎么?就二奶奶在你眼里是个人物,二爷我给你剥个桂圆儿,都不赏脸?”
平儿瞧他正色这么说,便安抚道:“好好好我的爷,为这事儿也犯得着给我脸子看,我吃还不成吗?”
说罢就无奈的伸手去接贾琏手里剥好的桂圆儿,没想到贾琏却:嗯?了一声,故意饶了去,柔声道:“嘴巴张开,我喂你吃。”
平儿见状盯着贾琏,淡淡的道:“二爷这是逗我玩儿呢?”
贾琏却笑着从炕上下地站起来走到平儿面前,低声道:“你主子肚子不争气,这都两三年儿过去了,一点动静儿都没有。你要是愿意做我的姨娘,明儿我就禀了老太太去。以后你就是主子了,也不用听别人使唤,你看、、、嗯?”
说着还把桂圆儿凑到平儿朱唇边,平儿却一把打了开去,一头站了起来冷笑道:“我说呢,二爷怎么好端端给我这个丫头剥起桂圆儿了,敢情是算计起我来了。刚才这话我只当没听到,二爷想死我不拦着,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
说罢收拾起针线篮子,就要走。
却被贾琏一把拦住腰身,平儿又羞又气:“二爷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贾琏却不管不顾,上下其手就在平儿身上乱抓一通,嘴里兀自道:“好平儿,你就从了二爷吧,二爷以后定对你好。”
平儿虽然身量有,但女孩家单薄,哪里能挣得脱贾琏的禁锢,一只手如铁钳一般揽着平儿腰身,一只手欺负的平儿羞愤欲死,一张俏脸涨的通红,气道:“二爷你住手,我要叫人了。”
贾琏只喘着粗气:“叫吧叫吧,大不了都喊进来,看你活不活得成。”
平儿也不敢真的喊叫,若是真进来人闹大了,可真就如贾琏说得,自己也不活成了。
她气急之下,低头就在贾琏作乱的手臂上一口咬了下去,而且是下了死口。
“嗷、、、”
贾琏吃痛之下,惨叫一声,瞬间放开了禁锢着平儿的手,平儿借机挣脱出来。
贾琏只痛的慌忙撩开衣袖,拦着手臂上一圈几见血肉的牙印儿,痛嘶道:“小蹄子,你不想活了?”
平儿挣脱贾琏,慌忙将被贾琏解开的衣襟纽子忙又系上,娇斥道:“二爷忒也无情无义了,二奶奶对你千好万好,你不好生待她,倒背着她做这种事情,让人齿冷。”
贾琏对着伤口吹了好几口凉气,好似减轻了痛苦似的,才把衣袖放了下来。
经此一下 ,也没有那个兴致了。
闻言便道:“男人三妻西妾岂不正常?再说我是长房长孙,成亲几年没个子嗣,成何体统?光对我好有什么用?对祖宗没个交代又如何说?”
仅就这片刻功夫,平儿脑中就闪过诸多念头。
知道和贾琏彻底撕破脸皮,自己一个丫头,又能如何呢?
诚如贾琏所说,他是长房长孙,地位尊贵。真要跟他就此撒开手大闹一通,自己多半也没有好果子吃。
可就贾琏说纳自己做姨娘的事,若换做别的主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下场。
可自己服饰的这个主子, 偏偏又是个手段强硬的醋坛子。
当初王熙凤嫁来荣国府,王家就陪嫁了“平安喜乐”西大丫鬟。
现如今死的死,卖的卖,发落嫁人的嫁人,两三年不到就只剩自己一个了。
若非自己时刻谨小慎微不敢出差错,只怕也早没了。
如今焉敢让贾琏纠缠自己,要被她知道了,一准儿要自己死了才算干净。
可是贾琏她也不敢得罪死了,如今遭轻薄欺凌,也只有忍了受了,眼下稳住他才是正经活路。
听到贾琏如此说,平儿便冷笑道:“你这话可敢跟她去说?”
贾琏虽然心里也惧怕王熙凤,但面子可不能落了下风:“我怎么不敢给她说,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平儿冷笑道:“我不是我小瞧二爷,二奶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要是真疼惜我,就别叫她起疑心。不然二爷一拍屁股走人了,死的可是我。”
贾琏听她这么说,好似口气松动了一般,也顾不得手臂疼,就上前一步道:“好平儿,你知道我是最疼惜你的。只要你跟我好,二爷体己钱都给你保管。”
说罢就又要上来动手动脚。
平儿眼疾手快拿出针线篮子里的长针道:“你别过来,要说话就好好说话,过来我可拿针攮你了。”
贾琏看到利器倒也不敢逼得太过分,只要平儿口气有松动,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便笑道:“好好好,我不过去。你要做针线,你就做针线,我保证不碰你还不成?”
说罢就又笑呵呵的退回去炕上坐下。
平儿这才收了戒心,将长针攮进布卷里。正要回身去放针线篮子,就听外边传来王熙凤和人的说话声。
“平儿、、、、平儿、、、、、快出来瞧瞧谁来了?”
王熙凤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平儿不欲她发觉两人都在屋里,赶忙把针线篮子放在炕座上便应声便往外走:“哎来了。”
刚出外屋撩开帘子,就见王熙凤和王健姐弟俩一前一后披着斗篷回来。
“呦,这可真是稀客啊,健哥儿可是好长时间没有来我们这儿了。”
平儿笑吟吟打着帘子,迎着王熙凤和王健。
“可不是,我才还说呢,从王家到我这儿总比你出城打猎要近吧,愣是半年都走不到我跟前儿来。”
“你可是大忙人,我来找你做什么?”
姐弟俩一边儿说着话,一边进屋,平儿贴心的先去给王健解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