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慕怀抱着肚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他一脸幽怨地看着沈阙,“我就给她示范一下怎么安慰人,主上你至于吗?”
沈阙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声道:“滚。”
慕怀在地上赖着不起来,“哎呦好痛,我肋骨断了,起不来了!”
沈阙和姜吟对视一眼,径直向前走去。
慕怀见没人理他,麻溜从地上爬起来,追了过去。
“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嘛!”
沈阙回头瞥了他一眼,“不是肋骨断了?”
慕怀嘿嘿一笑,“好像又好了。”
慕怀又转头看向姜吟,“刚刚事出匆忙,还没来得及问姑娘姓名。”
“姜吟。”
慕怀大吃一惊,“姜吟?凌月仙尊新收的徒弟?那个天灵根?”
姜吟道:“你那么惊讶做什么?你们主上不也是天灵根?”
沈阙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是天灵根?”
姜吟怔了一下,这她该如何跟沈阙解释?总不能说她有剧本吧?
“我......猜的。”
姜吟原本想说,她查出来的,可是她哪来的消息渠道?还不是得靠灵剑宗吗?
姜吟知道沈阙是天灵根问题不大,但要是灵剑宗知道了,问题就严重了。
沈阙挑了挑眉,“猜的?”
姜吟道:“因为我看你修炼速度太快,短短几天就连破两境,我听师尊说过,天灵根极为精纯,因此修炼起来速度更快,尤其是风灵根,是三种天灵根中修炼速度最快的。”
沈阙沉默了一会,没再追问。
姜吟松了口气,总算蒙混过关了。
慕怀问道:“你既然是正道中人,是怎么和主上扯上关系的?”
还能怎样扯上关系?都怪该死的穿书。
姜吟不答反问:“我听沈寂说,你们慕家世代中立,那你又为什么投奔沈阙?”
慕怀理了理发型,一本正经道:“为了理想。”
“理想?该不会是为了世界和平吧?”
慕怀道:“我没有这么大的理想,我只想减少战争的发生,我看过太多因战争而流离失所的人,看过太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个世界由上位者统治,他们只会维护固有阶层的利益,不会在乎底层的死活。”
慕怀勾唇一笑,“所以我想推翻他们。”
慕怀在说这番话时,姜吟觉得他的形象瞬间高大了不少。
如果慕怀出自底层,他说出这番话,姜吟还觉得在情理之中,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出自他想推翻的上层,却能共情与他看上去毫不沾边的底层。
“但问题是,这跟沈阙有什么关系?”
难道沈阙跟慕怀的想法一样?可他不是大反派吗?哪来这么多爱与和平的思想?
“主上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慕怀道:“现在的修真界,粗略分正道、魔道和中立势力,但中立势力只想明哲保身,不作为,我们暂且给它踢出去。”
“主上虽然出自天魔宗,但一心与天魔宗为敌,他既然出自魔宗,与正道天生便是劲敌,所以他不属于正魔任何一方的势力。”
“像主上这样的第三方势力,才是制衡正魔两道的中坚力量。”
沈阙,制衡正魔两道?要是说后期还有可能,现在不太可能吧?
慕怀接着道:“正道最大的问题是不团结,勾心斗角、互相倾轧,魔道更不用说了,滥杀无辜、不择手段。”
要不是沈阙在旁边,姜吟很想问问慕怀,你怎么就能确定沈阙不滥杀无辜,不不择手段?
“主上这样的三方势力越多,才越能维持正魔两道之间的动态平衡,只有制衡,才会减少战争的发生。”
姜吟冲慕怀竖起大拇指,“你简直让我肃然起敬!”
慕怀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又变回了玩世不恭的模样。
“那姑娘现在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沈阙皱了皱眉,抓住姜吟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已右侧,这样一来,姜吟和慕怀中间就隔着一个沈阙了。
慕怀垮起个小猫根脸,“主上你这是干什么?我还在等姜姑娘的答案呢!”
“再废话就滚。”
慕怀哦了一声,又大着胆子向姜吟暗送秋波。
姜吟笑了笑,仰头问沈阙,“他的理想你认同吗?”
沈阙道:“虽然不理解他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但只要他帮我做事,就无所谓。”
果然啊,沈阙还是那个沈阙。
姜吟担心,到了最后,沈阙和慕怀还是要走向对立面,等到正道和魔道的势力都不及沈阙的时候。
“对了,你们慕家那个老祖,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慕怀道:“那不是很正常,修真界的修士,一旦步入渡劫期大多都会行踪不定,大部分都会找个深山老林,要么渡劫飞升,要么失败身死。”
“所以,你们慕家老祖飞升了吗?”
“谁知道呢。”慕怀咧唇笑了一下,但姜吟看出,这笑容里满是苦涩。
“兴许已经死在什么地方了吧。”
毕竟飞升这种大事,是会天降异象的,没有出现异象,大概就是失败了吧。
姜吟想安慰他一句,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道:“人各有命,看开点吧。”
“我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慕怀调侃道:“不过还是多谢小美人关心。”
然后他就挨了沈阙一记眼刀。
沈阙对于这种事向来都共情不了,连他自已被父母辱骂虐待,他甚至都共情不了自已。
姜吟默默叹了口气,她感觉到沈阙抓着自已的手越来越紧,没忍住出声道:“沈阙。”
沈阙停下来看她,他终于意识到自已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于是松了松手上的力气,却还是抓着姜吟的手。
“我不是故意的。”
好半天没等到姜吟的回应,沈阙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却见姜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姜吟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沈阙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他的视线定格在姜吟身上许久,道:
“倘若我不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