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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寒不是傻子，姜吟落入沈阙手中这么久毫发无伤，加上先前沈阙追击他们时对姜吟微妙的态度，任谁都会怀疑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也没有关心，就是......问问。”
顾千寒耐心等了一会，没能等到想要的答案，他神色黯了黯，“你真的不知道沈阙在哪？”
“我不知道。”这次姜吟说的很坚定，“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大师兄。”
“你说。”
“你为什么对沈阙敌意这么大？”
顾千寒道：“他是魔宗之人。”
姜吟反问：“魔宗之人就都是恶人吗？”
顾千寒张了张口，好半天才道：“我不能确定，但绝大部分都是。”
“生在那种地方，想不作恶都难，他们魔宗实行的是淘汰制，一场比赛中只有一个胜利者，输的人就得死。”
“今天还是伙伴的两个人，明天就会因为争一个活命的机会互相残杀。”
“罪恶的土壤之上，开不出纯净的花。”
顾千寒向姜吟走近了一步，目光复杂道：
“沈阙这个人，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不仅从天魔宗的残酷竞争中活了下来，还培养了自已的势力，并且一出手就灭了魅影阁，可见其心狠手辣的程度。”
姜吟当然知道沈阙不简单了，但是顾千寒是怎么对沈阙了解得这么清楚的？
至于心狠手辣，要是顾千寒经历了沈阙所经历的事，说不定比他还心狠手辣。
刀不扎在自已身上，永远都不知道有多痛。
“师兄你说罪恶的土壤开不出纯净的花，但我想说的是，善良的土壤也会开出罪恶的花，一个人心性如何，并不完全取决于他所生长的环境。”
“你不能全盘否定所有人，不能过早的片面的去定性一个人。”
顾千寒怔怔地望着姜吟，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许久，他终是没有反驳。
玄天观内，清虚长老跟着观里的小道士一起晨练，做拉伸运动。
看到姜吟，清虚长老冲她招了招手，“小丫头，等我一会。”
清虚长老虽然满头白发苍苍，但精神头十足，比那些年轻的小道士还好，他还非常贴心“帮助”他们做拉伸，疼得小道士们龇牙咧嘴的。
姜吟在一旁看得直想笑。
清虚长老便道：“你要不要一起来？”
姜吟连忙摆手，“婉拒了哈。”
清虚长老不死心，“这可是我新研制出来的健身操，每天早晚一遍，身体倍儿棒。”
清虚长老不愧是一大把年纪还走在时尚前沿的男人，连健身操都整了出来。
姜吟满脸都写着抗拒，“不了不了，您来就好。”
跳操？不可能跳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姜吟可是把“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奉行到底的人！
等了一会，清虚长老锻炼完了，遣散了小道士们，才朝着姜吟朗声一笑，“你能平安回来，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就完成了？”
姜吟不解道：“可是大师兄不是说你这次下山是为了清理门户？”
清虚长老道：“慕朝毕竟是我门下弟子，我识人不明，导致魔族潜入灵剑宗，自然需要一个说法来堵住悠悠众口。”
“所以，你只是做戏？”
清虚长老捋了捋胡须，“也不全是，我也想见见慕朝。”
“毕竟，能入得了我眼的弟子可不多。”
姜吟想起，沈阙曾把清虚长老养的三只鸡全给宰了，后面又赔了他三百只鸡，如若不是有几分感情在，也做不到如此。
“我收徒弟，不讲天分，只看眼缘，我门下弟子，要么太过精明，要么太过木讷，只有慕朝兼具两者之长，既聪明，又知进退。”
“凡是我教过的，他一学就会，一点就通，我是真的想把毕生所学传给他啊。”
清虚长老叹了口气，“可惜这次没见到，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
姜吟补刀道：“这次也是。”
清虚长老闻言瞪了姜吟一眼，“你这小丫头，安慰我一句会死啊。”
姜吟真诚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看到你就下意识想怼。”
清虚长老：“......”
姜吟坐到清虚长老身边，笑嘻嘻道：“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清虚长老哼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
姜吟歪头看了他一眼，道：“我觉得他心里是有把你当成师尊的。”
清虚长老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话？我本来就是他师尊！”
姜吟想起顾千寒对于魔族的排斥，问道：“可他是魔族，你不介意他的身份吗？”
清虚长老道：“一码归一码，若是以后仙魔开战，或是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我杀他必不会手软。”
姜吟若有所思道：“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排斥魔族。”
清虚长老意外地看了姜吟一眼，“你说的是千寒吧，那小子从小就听他师尊的大道理长大，一板一眼的，可没劲了，别听他的。”
“为什么掌门师叔要给大师兄灌输这样的思想？”
清虚长老目光变得幽深，仿佛陷入了一段久远的回忆。
“他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一个魔弄怕了，自此以后，便忌惮天底下所有与魔相关的人和事。”
姜吟好奇道：“什么样的魔能让掌门师叔怕成这样？”
“这个得问你师尊了，他与叶疏桐关系最为亲近，而那个魔，和叶疏桐有关。”
姜吟之前没问过原主母亲的死因，只是猜测她为大义而死，为苍生殉道，如果她和魔扯上关系，那么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以玄霄仙尊对所有魔都赶尽杀绝的态度，他怎么能容忍叶疏桐与魔产生纠葛呢？
叶疏桐当年到底因何而死？
“其实相比于玄霄师兄的理念，我更认同凌月师兄。”
“与其过分杀戮，不如顺其自然，只要魔族不出来作乱，就不管它。”
姜吟也觉得清虚长老说的有道理。
等等？他叫玄霄仙尊和凌月仙尊师兄？
“那个......清虚长老，请问您今年贵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