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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阙默了默，道：“这也好办，我换个人就行。”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只是这云梦仙尊未必靠谱，你还是不要轻易跟她回玉清宗为好。”
姜吟便笑，沈阙就这点小心思，什么不靠谱，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她走。
硬的不行，他就旁敲侧击。
“云梦仙尊与我师尊颇有交情，她这次愿意收留我，是受了我师尊的嘱托。”
沈阙垂着眸子，长睫洒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半晌才道：“那也不行。”
“好不容易才能再遇见你，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姜吟的心突然一下就软了，一时之间只觉得沈阙柔情无限。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又恶劣，又深情。
可是能怎么办呢？她就是喜欢啊。
姜吟不再抗拒沈阙的拥抱，转过头回抱住了他。
沈阙看上去心情大好，他低头亲了亲姜吟的额头，柔声道：
“吟吟，你曾说过，我不该参与到洛鸢的仇恨之中，那你自已的仇恨呢？”
姜吟怔愣了一下，当初这说辞是为了推开沈阙，让他远离自已，远离灾厄。
可是现在，她没办法用同样的理由来推开沈阙。
因为，洛鸢和沈阙毫无关系，姜吟却是沈阙的挚爱。
时间线被拉长，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阿鸢的仇我已经报了，至于我自已的......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战胜玄霄。”
沈阙眉目微凝，“你对自已的仇，倒是没有这么激进。”
“那毕竟不一样嘛，我没办法带着对别人的歉疚而活，这样的每一天都无比煎熬。”
沈阙定定地看着姜吟，“所以，你为了报仇可以不顾自身安危，不惜一切代价。”
姜吟的表情短暂地凝滞了一下。
“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一定要把你留在身边吗？”
姜吟道：“因为我身上的杀戮之气？”
沈阙抿了抿唇，目光深邃：“是，但不全是。”
“我怕你为了报仇，再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沈阙，我......”
沈阙抱紧了姜吟，“别说了，我都明白。”
“你就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且道德感极高的人，所以总是牺牲自已成全别人。”
姜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哪有你说的这么伟大。”
“我不喜欢你这样，可我改变不了你。”
沈阙的眼睛弯如新月，泛着清润的柔和光辉，“那我就去适应你。”
“沈阙......”
雾气笼罩在姜吟那幽静的、映着火光的清丽双眼中，如同漂浮无际的尘埃，风一吹就散了。
细丝般的光芒猝然间撞进姜吟的心口，她的心底燃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冲动。
姜吟攀住沈阙的肩，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
这一吻完全出自本能，就连姜吟自已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那样做了。
可落在沈阙眼中又是不一样的意味了，大概只有姜吟跟他表白的那一刻，他才会有的狂喜与心动。
唇被人堵上，骤然的寂静，奇异的震撼。
一瞬间万物凝结，不知是谁的心跳声重如擂鼓。
姜吟生涩地呼吸吞吐，沈阙耐心引导着她，给她留足了呼吸的间隙。
姜吟短促地“唔”了一声，沈阙呼吸一紧，翻过身把她压在身下，抓住她的双手摁在自已心口，俯下身再度吻了上去。
他闭上眼，雪色肌肤之下绯红一片。
姜吟只觉得口腔被人侵占着，唇上又烫又麻，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
既有点呼吸不畅，又有点沉醉其中。
直到她的唇瓣变得樱红莹润，传来丝丝轻微肿痛，沈阙才放开了她。
姜吟还处于懵圈的状态，就突然感到一阵失重感。
她被沈阙打横抱了起来。
姜吟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看着沈阙。
“干什么？”
沈阙眸色微微发着亮，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月影可以识别你身上的杀戮之气，现在必须要将你这身杀戮之气洗去，才能彻底洗脱杀害沈寂的嫌疑。”
姜吟哦了一声，“那刚刚他进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沈阙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宠溺，“我帮你遮掩了气息。”
“幸好你在万魔窟时间不长，沾染的杀戮之气还不算太深，若是再待上几年，恐怕神仙来了都难救。”
说到这里，沈阙眼中的喜色淡了一些。
姜吟顺手勾住沈阙的脖子，问道：“那这个要怎么去除呀？”
沈阙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洗仙池里面的水可净化世间万物，只要泡上一泡，便能去除你的杀气。”
“洗仙池在哪？”
沈阙道：“原本在五大宗中心地带。”
什么叫原本在？
“现在就在不远处。”
......
剑雪城。
冷泉。
姜吟看着汩汩往外冒的泉水简直傻眼了，“你真的把洗仙池挖过来了？”
沈阙下巴微扬，笑容骄矜，一脸求夸夸的表情。
姜吟竖起大拇指：“你牛。”
洗仙池里面的水既然能净化万物，想必珍贵异常，沈阙把它挖空了，正道的人知道还不得气死？
姜吟忍不住仰头问沈阙，“你是怎么想到要挖洗仙池的啊？”
沈阙低下头与姜吟对视，“自从得知你去了万魔窟之后，我便让人着手准备了。”
这么看来，姜吟入剑雪城后的一举一动，都在沈阙的“监视”之中。
再往前推推，当初在龙谷秘境，姜吟之所以复仇那么顺利，说不定跟沈阙也有几分关系。
他还真是，未雨绸缪。
沈阙抱着姜吟伫立在池边，他的神色变得无比柔软。
“洗去杀气的过程可能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下。”
姜吟满不在意道：“没关系的，我不怕痛！”
沈阙的身体僵了一瞬，眼底掠过一抹心疼。
他曾亲眼看到姜吟疼得满床打滚的样子，她怎么能笑着说出自已不怕痛呢？
那个最怕痛的女孩，终于还是吃够了苦、挨够了疼，在成长的磨砺中变得坚强。
可沈阙宁愿她还是最初的样子。
是最初那个温暖明媚照亮了他整个灰暗人生的姜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