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堆砌的城墙阴影,蜷缩着衣不蔽体的人。
看见有人进城,就会手脚并用的爬过来,跪着他们脚下祈求:“求求大人,给点星币吧。”
一个约莫十几岁的皮肤晒得皲裂的兽族少年,跪在艾洛尔他们脚边,哀求道:“求求大人带我进城吧,我愿意成为您的奴隶。”
艾洛尔看了眼少年,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
程宇在来的路上就一而再三地强调,能出现在三不城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不要因为他们长相、性别、年龄同情他们,不然轻则破财丧命,重则生不如死。
艾洛尔没搭理少年,走向温格。
温格转着手中的通行牌:“怎么样?”
“三不城不愧是三不城,随便拉一个都是穷凶极恶,我大哥应该会喜欢这。”
“他知道你私下这么埋汰他吗?”
城内和城外天壤之别,外面黄沙漫天,里面堪比一个二等星的中等城池,目之所及地面铺满大理石,道路两边长满了抗旱的植物。
等走到中间巨大的兽头人身雕像,他们按照计划分头行动。
程宇对三不城比较了解,成为了此行的队长负责解决身份的问题,艾洛尔和温格去黑市购买兽族的通讯设备,另外两位两名军雌去雇佣公会,看最近有没有去兽族的商队。
三不城内,不问身份、不问名字、不问种族,通行牌就是身份。
只要每天准时上交足够的星币就可以一直待在城里,享受庇护。
“队长,因为两族战事边境对来往商队严查,最快也得10天后有一支商队,不过我们的竞争对手会很多。”
艾洛尔眉心微蹙:“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边境战事随时都会有变动这件事得尽快。
程宇:“倒是还有个办法,城主府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兽族运输一批物资,我们可以想办法混上去。”
大家……
城主的飞船是说进就能进的?这难度系数有点高。
艾洛尔看了看天色:“都去休息吧,明天继续打探消息 。”
城主府
奢华的露天浴池里,一名黑发男人靠着池壁,听着手下汇报。
“城主,他们就住西区74号。”
男人嘴角上扬,细长的眼眸里尽是兴趣盎然的微光。
“虫族的三殿下亲自光临我这小小三不城,我得好好迎接才是。”
“听说还是个双S雌虫,也不知道够不够劲。”
一身白衫的守卫脑袋死死抵在地面,这话可不是他能接的。
男人赤裸地走出浴池,旁边静候的兽人侍奴赶忙上前服侍,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城主的皮肤,被丢进兽圈成为野兽的口粮。
陷入沉睡的艾洛尔“唰”地睁开眼,下一秒动作利落地翻窗而出,跳到屋顶。
警惕地盯着负手而立的男人。
“城主阁下。”
男人抱着胳膊转身,一身拖地长衫随着动作轻盈飘动。
“虫族的三殿下好眼力。”
艾洛尔心“咯噔”一下,被发现了。
面上依旧保持镇定:“城主大晚上的好雅兴。”
男人长相俊美,苍白病态的脸露出笑容时犹如暗处蛰伏的毒蛇,蓄势待发捕捉猎物。
神秘又危险。
“我来看看虫族最高等级雌虫究竟有几斤几两。”
说完,黑衫下一只白得刺目的脚朝艾洛尔放下迈了一步。
下一瞬间,人已经到了跟前。
艾洛尔暗道一声好快,忙后跳躲开。
“藏藏掖掖的真是无趣,你跟我去城主府打一场,我就当做没见过你以及你的伙伴。不然就把你们的身份告诉兽族。”城主半劝解,半威胁道。
艾洛尔衡量一番后,答应他是最有利的选择:“当真。”
“我蒲星河说话自然算话。”
艾洛尔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无话踩着房顶一路直奔城主府。
艾洛尔在心里默默记住每一处岗哨的位置,并在大脑自动模拟潜入路线。
还等他站稳,蒲星河抬脚就踹了过来。
艾洛尔手臂虫化,因为是切磋,并没有放出骨刺。
两人缠斗在一起,每一次碰撞,拳头上的钝感越发明显。
越打越心惊,对方并没有显露种族天赋,就能硬抗虫化,身体强悍程度可见一斑。
这究竟来自什么种族。
虫翼破体而出,带着艾洛尔悬浮虚空,居高临下地望着蒲星河。
蒲星河打得畅快淋漓。
“欺负我不会飞?能给我下来。”
艾洛尔只觉有无数根针扎进大脑,头晕目眩,甚至有入侵精神海的趋势。
本能进入战斗状态,虫翼一扇,镰刀似的虫刺直直朝着冲来的蒲星河砍去。
蒲星河手臂变黑指甲变长,避开锋利的刀刃,抓住虫刺抡圆胳膊一甩,直接把艾洛尔砸进墙里。
“这才痛快。”蒲星河兴奋地吹了个口哨。
艾洛尔晃着脑袋走了出来,虫刺在墙壁上借了下力,留下一个很深的缺口。
“精神力?”
“算是吧。”蒲星河似是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夸张、恶劣的笑:“哦想起来了,精神力好像能影响雌虫。”
“你本来样貌应该很漂亮吧,我最喜欢漂亮又危险的美人,留下来做我的侍卫长怎么样?”
“不怎么样。”
说完艾洛尔也不再有所顾忌,两人如同野兽一般缠斗在一起,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周围建筑波及不少,一地狼藉。
最终艾洛尔被蒲星河击中胸口,从空中打了下来。
胸口顿时多了四道血痕,血流如注。
艾洛尔脸色瞬间煞白,眼中流露出的慌乱之色。
阿玖送他的那枚戒指睡觉时被他放在了心口。
顾不得身上的伤,艾洛尔捡起戒指一寸一寸检查,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才松了口气,撕下一角干净的衣服,小心翼翼擦拭。
艾洛尔头也不抬地道:“等会再继续。”
蒲星河收起翅膀,理了理破烂衣衫,走到艾洛尔跟前,看他擦戒指。
“不打了。”
手中多了一方丝帕:“用这个擦吧。”
艾洛尔看了眼收敛起浑身气势,变得纯良无害的蒲星河,这城主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这戒指挺别致的,哪弄的。”
艾洛尔接过,道了声谢,心生警惕,他该不会心血来潮改抢戒指吧?
清了清嗓子郑重解释:“这是我家人送给我的,非常重要。”
蒲星河缓慢地眨了下眼。
于是,刚刚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人,画风突变,一个认真擦戒指,另一个抱着胳膊时不时提醒他哪个位置没擦干净。
一时间,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