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枫潜穿着一身浅色睡衣走了出来,随意扫了眼医疗仪,药剂还有一小半。
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径自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笔直匀称的双腿交叠,点开终端专心致志处理公事。
蒲星河悄悄活动了下双手,发现身体中的疼痛当真得到了缓解。
黑眸深处划过一道暗芒,似蛰伏的毒蛇蓄势待发。
随着药剂注射完毕,医疗仪发出‘滴滴’提示声。
枫潜茫然了一瞬,在看到角落躺着的人,才想起今天和以往不同,他捡回来了一个快死掉的奴隶。
依照医疗仪的诊断,得注射三次不同混合药剂。
枫潜蹲在地上调配药剂,随意攀谈:“你来自哪个种族?”
“血族。”许久没进水的嗓音嘶哑难听。
血族?枫潜放置药剂的手微不可察地停顿下。
这个细微变化没逃过蒲星河的眼睛,看来和那些人说得一样,这片星域没有血族。
“明天早上再换一种药剂,你应该就能走动了。”
蒲星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枫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金色的眼眸微眯,冷声警告:“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跑不掉的。”
蒲星河低下头颅,态度恭顺:“是,我是主人的奴隶,主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希望你心口如一。”枫潜转身进了卧室。
“药剂自已换。”
蒲星河缓缓抬起头,露出森白的獠牙,猩红的舌尖舔舐干裂的嘴唇,嘴角勾起一抹艳丽的笑。
“我一定会把你吸干后再离开。”
蒲星河枕着胳膊,心情颇好地看着头顶天花板,等着医疗仪中的药剂减少。
寂静随着夜风笼罩整片森林,不知何时,天边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划破黑暗。
蜷缩在墙角的人影缓缓移动,蒲星河牵起破烂衣服一角嗅了嗅,嫌弃地皱了皱眉。
抬脚往浴室走。
没过多久,焕然一新的蒲星河恍如无人之境般走进卧室。
“谁!”
枫潜突然睁开眼睛。
还不等他有动作,整个人都被禁锢住四肢。
一具健硕身体紧贴着自已,越来越近,枫潜感觉对方呼吸打了冷自已的脖颈。
枫潜面上不见丝毫慌乱。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这里可是天部秘密修建的,光外面守卫就不知道有多少,这个人居然能悄无声息地溜进来。
在兽族能和天部为敌的只能是……
直到带着水汽的头发垂落在他脸侧,熟悉的沐浴露香涌入鼻尖。
枫潜瞳孔一缩,这是……
握着长矛的力道放松了几分。
“奴隶,你想以下犯上?”
一声轻笑在屋里回荡。
枫潜暗自心惊,血族到底是个什么种族,恢复力太可怕了,要是不能为我所用,一定不要让他成为琥擎的爪牙。
藏在薄被下的手中多一杆长矛。
蒲星河现在只想喝血,不想打架。
“不要紧张,我只是来找主人讨要口粮而已。”
枫潜眼中讥讽,“你这可像。”
“滚下去。”
“嘶!啊——”
蒲星河已经没耐心同他废话,尖锐的獠牙穿透皮肤毫不留情地扎进血管里。
“给我滚开。”
致命部位突然遭到袭击,枫潜不再留手,长矛调转直冲蒲星河的脖颈。
蒲星河反手抓住,加快进食速度。
枫潜趁机抓住蒲星河的长发,一把将人甩了出去。
“砰——”
枫潜反手打开屋里照明,一手提着淡金色长矛,赤着脚站在床上。
即使穿着一身睡衣,发丝凌乱地披在肩头,也难以掩盖浑身杀意。
“你该死。”
蒲星河撑着膝盖站了起来,面对指着自已的长矛没有半分胆怯,淡定地整理身上的长衫。
一双红瞳妖异魅惑。
“你的眼睛?”枫潜不敢直视太久,视线下移,又发现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衣服的款式他在兽族从未见过,上面的绣纹很是特别。
等等!!
他一个奴隶哪里的空间储存器。
蒲星河走到出床沿,用手指挑开指着自已的长矛。
当着枫潜的面用舌尖舔干净獠牙上的血渍,眼神一直在枫潜脖颈徘徊。
“我们血族以鲜血为口粮,主人不愿意给,我只得自已动手取咯。”
这时,枫潜从看清自已一时兴起,捡来的奴隶真正样貌。
男人身形高挑,长相俊美妖异,苍白病态的脸始终带着笑。
枫潜这么些年在兽族摸爬滚打,历尽生死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难缠又危险。
还有从小时候起,枫潜即使睡觉也始终保持警惕。
而这次,这人在自已眼皮子地下,洗澡还摸到了床边才被察觉。
想到这,枫潜心中的戒备拉满。
蒲星河举起双手,后退几步。
提议道:“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枫潜见他这么识趣,便不再举着长矛对准他。
“说来听听。”
“我供你驱使一年,你定时给我鲜血,如何?”蒲星河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看着枫潜。
一年时间,足够将他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顺便摸清楚这里的局势,倒是再找寻回去的办法。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枫潜收了长矛,看了眼时间已经,打开房门靠着门边,微抬下巴。
“出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蒲星河凑到枫潜耳边低语。
“你会同意的。”
回答他的是门被关上的声响。
不多时,房门被敲响,蒲星河看了眼毫无动静的卧室,只得去开门。
来人看到蒲星河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不过瞬间便被隐藏,绕过蒲星河就往屋里走。
“首领。”
听到动静的枫潜换了身白色制服走了出来。
“这是?”
枫潜淡淡道:“捡来的奴隶。”
随后看向蒲星河,“你这身衣服太招摇了,去把衣服换了。”
蒲星河挑了挑眉,这是要带自已走,接过衣服径直去了浴室。
厉谦压低声音道:“首领,这个奴隶的来历问清楚了吗?”
枫潜对着镜子整理衣领,“这个人很不简单,我自有考量,你别乱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
厉谦看了眼浴室,眼眸深沉,但见自家首领都这么说了,只得听从。
蒲星河慢条斯理地脱着衣服,将外面两人的谈话尽收耳中。
看来这个妄图当自已主人的家伙还挺有眼光的。
蒲星河看着镜中自已的倒影,嘴角缓缓勾起,看来得展示一下实力,才能得到自已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