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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
天使神将长剑挡在身前，六只翅膀不时射出由神圣元素凝聚成的光翎，将罗刹向地上残存联军伸出的魔爪斩断。
条件很好，但这里有一个极大的漏洞，帝天凭什么认为她在离开斗罗大陆前不会跑到它的巢穴里和它同归于尽。
除了大部分父母，没人会无条件的对你好，更别说在不久前她们还是恨不得讲些掏心窝话的敌人，这种只限制魂兽的条约怎么看都有坑。
“不登神，你杀不了我，登神了，你会违背神界的铁律吗？”
帝天躲过罗刹的斩击，看向天穹的目光有些认命与不甘的隐忍。
那些神王不允许神明对十万年以上的魂兽出手，呵，不就是把它们当成培养继承人的磨刀石吗？等主上解析了这颗星球上那些诡异的力量，再登神位，那些神明就可以死了。
而在这之前，如果这个时代人类的登神不可阻止的话，那它给那个有武人尊严的天使让路，毕竟另一个一看手脚就不干净，即使真违背了律法，说不定毁灭那个老匹夫也会将她保下来。
“是吗，那些家伙有律法吗。”
天使神闭上眼睛，魂骨的虚影从她的身上浮现，如同一具残缺的盔甲，这是她刚刚从罗刹那里得到的灵感，她将其命名为天使雏形。
“那我接受。”
而在另一边，看着神装的雏形，帝天的瞳孔微微收缩，龙齿不自觉地摩擦，它有些被天使的天赋才情惊到了。
虽然不知道神界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它能肯定，神位一定是超负荷状态，要不是大部分神位都是无主的，神界一定会爆炸。
因此那些虚伪的叛徒们面对自创神位时，虽然不会阻止，但如何运用念力提升魂环等级与魂骨年限、如何孕生神识、如何制造神位与神装都得那些心高气傲的创位神自己摸索。
它现在越来越确定这个时代的成神者会是谁了。
如果没有罗刹，它即使动用龙神爪也要将她的天命打落，可惜了。
帝天轻叹一声，昂首高吼，将龙尾对着罗刹抽去。
落子无悔，这是他们这些承担了一整个种族期望的领导者所需要具备的品质。
……
罗刹终究只是勉强摸到了神明的门槛，面对曾是神明的帝天和除了积累和一些门道外几乎和神明无异的天使还是有些相形见绌，不过逃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天使，等着，我还会回来的，等下一次见面就是决定生死的时候了。”
“人类，我不希望封号斗罗再踏入森林深处。”
尸山血海间，天使神望着被无数信徒尸体拼死护住的帅旗，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人类最大的两个威胁领走前放出的狠话。
“天使殿下，我们真的能赢吗？”“天使殿下，真的有那种和平的，不会轻易死人的世界吗？”“俺不懂那些歪歪绕绕的，天使殿下救过俺的命，所以俺信天使殿下会实现对俺们的承诺。”
尚且带着鲜血的十指从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上拂过，试图让这些信任她的人闭目安息。
“你和堕落魂师没什么区别！”
六翼亮起的光芒停顿一刻，随后再度亮起，净化着这片战场上浓郁的恶意与死亡气息。她已经见过了数次曾经的战友在那些邪神信徒的仪式下变为行尸走肉，所以必要的净化还是必要的。
“力量本无对错，我只需要知道我的力量是为保护人类而存在的就够了……妹妹，你已经把初心遗忘了吗。”
“天使殿下。”
副官从远处赶来，曾经洁白的四翼沾满血迹，甚至其中一对翅膀的骨骼有些畸形，恐怕从此以后再也飞不起来了。
副官废了。
不过他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反倒是时不时担忧地望着背后的伤兵营，似乎那里有什么洪荒猛兽在追赶他一样。
“天使冕下，我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数道不输于天使神身边九大超级斗罗的气息一齐向着天使神压去，其中两道相互纠缠，仿佛有着不浅的联系。
“为什么您的妹妹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倒戈一击，您知道那些堕落魂师在这次黑雾之灾之中对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
星罗三家，雪宁二家、玉家、唐家，几乎有实力镇守大陆一角的家族都派了代表过来，甚至这个代表不是家主就是大长老。
明明是破开黑云后的艳阳天，可不知为何，天使神就是有些心绪不宁，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
“我在之后会想办法补偿你们，从今以后对魂兽的防备可以暂时撤下了，将防备的精力放在那些堕落魂师身上。”
这些杂论的心绪暂且不提，眼前的问题才是重点，只是，为什么总觉得他们的视线有些恐惧与不信任。
天使神握紧圣剑，心中隐约有些了明白那种不安的来源。
“天使冕下，罗刹说的你和堕落魂师没有区别是什么意思，而且凭什么不经过我们的同意擅自与魂兽停战。”
果然……
黑雾下的对话是向全世界公布的吗？
看着那些家族领导人眼底的贪念，天使神突然觉得这些人陌生的可怕，但她不会后悔，即使她已经预料到了将会发生什么。
“天使大人，北方和南方有传闻说您和罗刹一样，总有一天会堕落，需要我们将这些造谣者抓……”
信使跌跌撞撞地跑到对峙双方的边缘，声音慢慢低微，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
“这才多久……你们就这么想要权利吗？”
“天使冕下您在说什么？恐怕是堕落魂师在污蔑您吧，放心，我们会为您讨回公道的，只是民意汹涌，这份盟约恐怕维系不下去了。”
宁家的家主笑眯眯地从封号斗罗群中挤出，七环的实力在这个场合总有些另类，包括他的气质，也没有那种高贵与傲气，仿佛只有市侩。
星罗三家与雪家在笑，而唐、玉两家目光虽在闪躲却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强硬，看到这一幕，天使神悲凄一笑，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这份盟约已经成了这些家族的束缚。
“既然如此，那这份盟约就作废吧……但别让我在你们的领地里发现堕落魂师的踪迹，不然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人类联盟的旗帜随着战场带着腥气的风在天使神的背后飘扬，无数闭目的护旗者无声呐喊，仿佛在质问着诸家何以至此。
待到诸家离去后，天使神看着依旧愿意留在她身边的信徒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将那面画着与后世武魂殿令牌上图案有些像的旗帜折断，郑重而珍惜地将其卷起。
人心中的旗帜因创造它的人而倒下，而如今，创造它的人将会和她最忠实的信徒们一起再度将它立起，即使它再也不会有曾经那不可取代的意义。
再度立起的旗帜需要一个势力守护，至于这个势力的名字。
天使神看着残破却承接了许多记忆的大殿，强忍着悲意笑道。
“就叫它武魂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