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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你是昏了头吗？”
千仞雪攥紧双拳，心中虽然惊喜万分，但面上还是一种怒其不争的哀伤。
“当着百姓的面行这种苟且之事，是将我天斗百姓当成傻子不成！我皇室的威仪呢？被你还给月轩轩主了吗！”
“雪，雪崩殿下，您是说小女能，能进皇家学院。”
一听到有进天斗皇家学院的机会，老兵的眼睛就是一亮，那可是皇家学院啊，毕业了就是贵族，光是一年的俸禄就不是武魂殿的补贴可以比的。
平民进王府当妾，那是生不如死；贵族进去当妾，那有国法庇佑，无论如何也能生活优渥。
当父母的不就想让孩子有个好未来吗？那把太子殿下卖了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是亲王的兵，反对太子也是应该的。”
细微的声音在从老兵口中传出，但在场的哪一个不是魂师？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千仞雪不可置信地望着老兵，双手微微有些发颤。
她走的太顺了，从铲除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后她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贵族间的朝盟夕叛她并没有过多的感触。
因为她从来没把放在这群在她眼里必将被卷入历史尘埃的家伙当成执政的根基。
她的基本盘是平民魂师与平民。
而现在她被自己的根基背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就这么一点变数就心态不稳了，天使小姐，你不会只会打顺风局吧。”
聆听着千仞雪的心曲，洛纪翘着二郎腿坐在梁上，右手撑着脸颊，让他整个人有一种莫名慵懒的惬意。
“哈欠，这种人怎么帮我清除杂音，我还想看人类大战丰饶种的大戏呢，选雪崩……算了，哪有美女有意思。”
“太子殿下，小女是自愿进……”
梁下的形式向着不利于千仞雪的方向发展，不过这一局实质上只是玩闹，无论输赢对“雪清河”的名望都造成不了什么打击，反倒是那对父女会被冠上“不识好人心”的名头。
“乐曲有一些诡谲，谁在布局吗？嗯，顺着他的意思来一场吧。”
洛纪将手放到梁上，轻轻一撑，还回存在感，如猫般点落在地，随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将手放到胸前，如歌剧演员般对在场的所有人礼貌鞠躬。
“太子殿下，陛下似乎给了您一道旨意，不知微臣是否有幸听闻。”
“大姐，搭戏，别愣着。”
灵性运转，被加密的信息在丝线的作用下涌入千仞雪脑海，进行一些无声的交流。
同一嘛，心灵间的不设防也算同一，就是有些后遗症罢了。
心灵相通下，千仞雪很快领会了洛纪的意思，虽然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知道这份旨意的，但这确实是目前唯一翻盘的方法了。
“平民魂师洛纪听宣。”
洛纪果断分化出一个傀儡跪下。
“昔武魂启明，二国分制，始有天下靖平。今丰饶自星斗出，频扰吾国边土，朕闻太子自乡间拾遗，有清平乱局之技，然一人之力浅，众人之力强，故敕令太子雪清河同平民洛氏子纪新建一校，传业授人，强我天斗国力。”
等等，怎么有一种想一分钱都不出就白嫖他仪式的感觉。
洛纪悄悄走到千仞雪身后，看着诏书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陷入深思。
“凡新校结业者，皆可得男爵之位，添列贵族。”
薪资待遇呢？校址呢？具体课程安排和招生流程呢？
这不纯纯三无学院吗？
修长的发丝挠挠脑袋，长出数只眼睛将诏书看了又看。最后确认除了毕业能和皇家学院一样得男爵之位外就是一片空白。
哦，还有一句。
“朕相信太子之能，故新校事宜由太子全权负责，钦此。洛氏子纪，上前接旨。”
千仞雪看着一脸呆滞，如提线木偶般接过诏书后就一动不动的洛纪，眼中的疲惫又浓了几分。
“学费一年十银币，十二岁前超过10级即可入学，20岁前30级视为毕业，同时若是课程表现优秀，本太子可上书为其升爵一等，老人家，我看你女儿先天魂力不低，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爵的位子舍弃自由呢。”
“十银币？这么便宜？”“十二岁超过十级？那岂不是我家那小子也有希望！”
千仞雪望向听到诏书后与议论声后果断把令牌塞回雪崩手中的老兵，眼中闪过一丝不知是失望还是高兴的异彩。
“谢，谢谢太子哥哥。”
衣角似乎被什么人拉动了，千仞雪低下头，却见之前还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此时正捏着她的袖角，原先无光的眼睛也多了几分光彩。
虽然这不是最恰当的宣读时间，但看着不满离去的雪崩和这些百姓的反应……或许也没那么烂吧。
千仞雪这么想着，默默伏下身体抚摸女孩的脑袋，眼里不知是遗憾还是追忆的伤感。
头顶似乎有一种莫名的触感，千仞雪扭过头，却见一只由发丝凝成的触手轻拍她的脑袋，在察觉到她的视线后甚至凝聚出了一个笑脸，似乎在问她，他安慰的怎么样。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停滞的青黑时钟烙印在每个人的关节，透明的丝线从关节向上没入天穹，在看到这些事物的那一刻，千仞雪就知道接下来他们的聊天内容将无人可以听到。
因此她可以很自然表露自我。
“下次再敢用你的头发碰我，我就把你烧成秃子。”
“别那么严肃嘛。”洛纪坐在发丝聚成的椅子上，微微笑道，“我可还没找你算白嫖我仪式这件事呢。”
“没工资，但研究项目可以报销，由国库直接支付。”千仞雪指指皇宫，示意洛纪，国库厚实，以后报销可以随便报。
“不过我想和你谈谈。”千仞雪目光一凌，天使的辉光从羽翼上亮起，原先只有一对的翅膀开始分化，在变回六翼之余将她的样貌恢复，“什么叫做神位破碎，孤独终老。”
……
“洛氏子纪？”漆黑的房间中，一朵烛火晦明不定的摇曳，照出其中与雪清河有些相似的老成面孔，“我们可不能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直接教给凡人，巧合吗？”
老者的右眼有一只宝石刻成的单片眼睛，其下是一片阴冷的目光。
“不过居然给了那位上帝备选那么大的自主权，看来我这皇兄开始怀疑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