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够了！”

张嫂每说一句话，盛斯年的脸色就苍白一点。

最后他忍无可忍地呵斥。

张嫂抽了抽鼻子，将眼泪憋回去。

拿出来手机，将法医开出来的死亡证明给他看。

盛斯年彻底白了脸。

猛地一把夺走手机，双手捧着，不停地颤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右下角的公章，是不会骗人的。

盛斯年大概也看见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再次抬头，我却惊讶地看见，盛斯年红了眼眶。

豆大的眼泪从他眼眶中落下，几乎就在一秒内，盛斯年整个人都变得佝偻无助。

“沈南星，不会的，你出来，你出来看看我，你肯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明明上次你还很有精神地和我吵架，怎么可能……”

“对不起，沈南星，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该骗你。”

“我只是想让你认错，没想到，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死。对不起，沈南星，是我害了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张嫂不想再听，强忍着眼泪离开。

盛斯年一个人在坟墓跪了很久，也哭了很久。

天空下起了大雨，他也没有离开。

大雨将他淋成了落汤鸡。

像疯了一样，他靠坐着我的墓碑。

手机屏幕亮了下，盛斯年看了一眼，脸上乌云密布。

他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纸。

孕检单已经被雨打湿，墨水被晕染开，已经看不清楚本来的字迹。

“宝宝……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和妈妈……”

我漂浮在空中看着，手也忍不住搭在小腹上。

可是迟来的道歉，还有什么意义吗？

我已经死了。

第四天凌晨的时候，盛斯年接到蒋晓晓的电话：

“斯年哥，我今天想逛街，你和嫂子说一下，出来陪我逛街呗？”

盛斯年黯然了三天的眼珠子转了下，沙哑地吐出来个“好”。

蒋晓晓好像没听出来他话里的疲惫一样，轻快地说：

“那你记得来我家接我哦，对了，别让嫂子知道，她知道了，肯定会和你吵架。”

盛斯年扯了扯唇角，又挤出来一个“好”。

我看着他从地上站起来，没换衣服，直接开车去了蒋晓晓的楼下。

心里已经疼到麻木。

原来蒋晓晓在他心里这么重要。

重要到，能够让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去接她。

盛斯年的狼狈让蒋晓晓意外：

“斯年哥，你怎么淋了雨？出门的时候，嫂子没和你说今天下雨要带伞吗？”

“嫂子也真是的，一点儿也不关心斯年哥你。”

盛斯年扯了扯唇角，什么也没说，拉开车门让她上车。

一路上蒋晓晓都是叽叽喳喳的。

每说一句话，都要带着贬低我一句。

盛斯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言不发。

蒋晓晓突然又问：

“对了斯年哥，你假死骗她的事儿，嫂子怎么说的呀？”

盛斯年猛地踩了刹车。

蒋晓晓突然向前扑去，尖叫一声。

这才惊讶地发现周围的景色，并不是通往商场购物中心的路。

偏僻荒凉，好几处烂尾楼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正是盛斯年之前假死时骗我说的，发生了火灾的城南。

蒋晓晓瞪大了双眼，颤抖着声音问：

“斯年哥，这、这不是之前发生火灾的那个地儿吗？你怎么突然带我来这里，不是说要陪我购物……”

话没说完。

下一刻，盛斯年双手掐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