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齐天子峰,季羞楠屋舍内!
她端坐于一席由黄铜碎片拼凑而成的华丽镜台前。
镜片虽泛黄,却依然清晰映射出她上半身优雅的剪影。
唇间轻衔着一根精致的发簪,她的双手举至脑后。
灵巧地穿梭在如瀑布般倾泻的墨黑色长发之间,每一缕秀发都被她细心地梳理得丝滑顺直。
刚刚沐浴完毕的她,肌肤宛如初雪般洁白无瑕,透出健康的红润光泽。
她此刻仅披挂着一件宽大而轻柔的浴袍,从胸口垂落,只堪堪触及大腿之上,露出一截细腻如凝脂的肌肤。
那日的呓语夺去她全部的思绪,让她机械般的维持着这个动作。
无数场面在她脑海中闪过,明知道这些不过是假象,却又忍不住去想。
我那好兄弟怎么可能与严肃的师尊搞在一起呢,是不是!
在她眼中,裴玉寒的形象如同冬日里的雪山,外表严肃且冰冷,面庞拒人于千里之外。
然而,依旧能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情,就像是冰封之下的涓涓细流,冷冽中蕴藏着一丝暖意。
但,这股温暖再如何,季羞楠也坚信,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看来,近期我是正处于突破修行三境的关键时刻,引来了心魔干扰自已!”
季羞楠将那念头视为心魔的干扰。
她将发簪轻轻插入挽好的发间,对着镜中的自已微微一笑。
“季羞楠,你怎么能这么想羽哥和师父呢!”自语道,看着镜中自已的容颜。
说罢,她又沉思一会后,起身想去找裴玉寒。
“这心魔始终过不去,去找师父谈论一番吧!”
......
深夜,主峰,极宫内!
在柔和的烛光映衬下,裴玉寒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端坐于床榻之畔。
他的手中轻握一本古籍,页面在微弱的光影中翻动
“咚咚!”
“进来吧!”裴玉寒只是神识扫去,便知门外的是谁。
“师父,我进来了!”季羞楠推门而入,面前熟悉的场景一览无余。
“羞楠,是有什么事吗?”裴玉寒依旧看着古籍,语气柔和道。
“师父,我好像是产生了心魔!”
季羞楠绕过幕屏,而后随着裴玉寒的旨意坐在床榻旁。
裴玉寒疑惑的放下古籍,看向季羞楠,质疑道:“羞楠。你可知道心魔什么?”
季羞楠微微点头,说道:“弟子知道,且现在我隐隐感觉要突破,就像是心魔在阻扰。”
“把手伸来!”
季羞楠依言而行,二人遂并肩落坐于绣榻之上,彼此间近在咫尺,仅一缕轻纱之隔。
只需轻轻侧身,纤纤素手微探,便能触及裴玉寒如凝脂般的大腿。
裴玉寒伸出手,覆盖在季羞楠的指尖上。
随着一丝柔和的灵力注入季羞楠的体内,瞬息之间便在她全身游走个遍,最后往头顶冲去。
“嗯......无大碍,也没有心魔的迹象!”
“可......”季羞楠想到脑海那事便欲言又止!
“怎么?是有什么心事?”裴玉寒关心询问道。
“师父,徒儿心中的确有一事,但难以开口!”
“尽管直言,无需顾虑。”
“哦,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在练剑时......”季羞楠将那日的事情全部盘出。
裴玉寒倾听之际,眉头不经意地轻蹙,一抹不解悄然浮现在她眼眸之中。
言毕,季羞楠询问道:“师父,我真没那个想法,但脑海中就是会冒出来。”
“嗯,为师不会怪罪你!”裴玉寒结合季羞楠所说的,便知是什么时候。
不过她想到那件衣袍还在自已纳戒中,如果拿出来肯定会吓季羞楠一跳。
“那羞楠,你是什么感受?”
季羞楠听后,脑海里瞬间闪回了那日的情景,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与压抑在她心头蔓延开来。
那种感受并非单一的情绪可以概括,而是一股混合了失望、痛苦、无奈以及一丝被背叛的刺痛感。
她喉咙微微发紧,却不知如何表达才最为贴切。
最终,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说道:“很难受!”
“那如果是真事呢?为师和天羽与你那时想的一样。”裴玉寒进一步试探,询问道。
季羞楠听后,刚才回想的压抑让她有些激动。
“不知道,师父,我......感觉不出来,因为不可能!”
“嗯,看来你对那小子感情还挺深!”裴玉寒没再询问,语气柔和笑道。
季羞楠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已交叠于大腿上的双手上。
手指无意识地相互缠绕,编织着看不见的思绪。
“所以师父你都知道了?”
“为师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那师父你之前所立下的宗规是为什么?”
裴玉寒叹息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你们那时刚入宗门,自然是要以修炼为主,为师也是为你们好!”
“可......”季羞楠正要说什么,被裴玉寒打断,只听到她继续说道。
“为师知道你要说什么,修行不仅是肉体上的锤炼,更是心灵上的磨砺。
当你的心智足够成熟,就能更好地平衡情感与修行之间的关系。
为师所做的,只不过让你们有更多时间的感悟,这样也不会走出错误的一步!”
“至于我与天羽的关系,”裴玉寒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你所见到的,不过是你心中的幻象,我和他之间,只是师徒,别无他物。”
季羞楠沉吟良久,在心中细细咀嚼着裴玉寒的每一句话,直至其精髓被完全吸收。
“师父说的没错,现在我明悟许多!”
她露出一副笑容,随后又说道:“夜已深,打扰师父了,徒儿现在就告退!”
“不用!”裴玉寒一声制止正要起身的季羞楠。
“你今晚便在为师这休息吧!”
“好!”
季羞楠欣然答应,本想打坐修炼时,被裴玉寒又说道。
“好好休息,不急这一晚!”
季羞楠心中明悟,知道裴玉寒是要她躺在床榻上休息睡觉。
她脱下绣花小鞋,爬上完全能容纳两人的床榻,正要躺在里边时,看到裴玉寒的手势。
“哦,差点忘了!”季羞楠将发簪抽出,挽着的秀发倾斜散落下来。
“羞楠,可以给为师看看你那发簪吗?”
“嗯!”季羞楠毫不犹豫的将发簪递给裴玉寒,然后躺在床榻上。
“你先睡吧,为师等会再睡!”
季羞楠沉思许久,最终在宁静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裴玉寒看着她,将头发学着挽起,将那发簪插入挽好的发间。
随后,又从纳戒中拿出那件衣袍穿上。
最后,裴玉寒临走前,将殿内的烛光吹灭。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