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顾斯年将手帕递回去,“你是要报恩,还是真心喜欢?”
顾云澈郑重地将手帕收回怀中:“儿子也想过这个问题,首到上次重逢,儿子便知道,我想娶她!”
说完此话,顾云澈又纠结起来:“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江小姐早就忘了儿时所做之事,对她来说,之前便是我俩第一次见面,哪有什么喜欢可言?”
“来人!”顾斯年突然高声道。
亲卫立刻推门而入:“国公爷有何吩咐?”
“去立文侯府下帖子,请江二小姐过府一叙。”顾斯年说得云淡风轻。
顾云澈惊得站起身:“父亲!这……这会不会太唐突了?素月她……”
“你不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你吗?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顾斯年嫌弃地摇摇头,“磨磨唧唧的,难怪两辈子都错过。”
顾云澈急得团团转:“父亲,这样毫无理由请人过府,肯定会引人注目,招人话柄的呀……”
“这有何难!”顾斯年指尖轻叩案几,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今日天气,“就说府中牡丹初绽,请江二小姐过府赏花。”
顾云澈急得耳根通红:“如今刚刚春暮,牡丹还未到花期……”
“那就海棠!”顾斯年不耐烦地挥手,“再不济就说芍药!咱们府上花匠是吃干饭的?连几盆应季的花都弄不来?”
顾斯年没有理会顾云澈,而是朝着亲卫开口道:“还不快去?”
知道此事事关自家少爷的终身大事,亲卫自然不敢马虎,高高兴兴地便找人去下了帖子。
“父亲,这样单独下帖,还指明只请素月一人……”顾云澈声音都发颤,“明日满京城都会传素月的闲话……”
“行了!”顾斯年突然又恢复那副混不吝的模样,把酒壶往案上一墩,“来人!”
刚走到院门口的亲卫一个激灵,赶紧折返。
“再加一句!”顾斯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就说……就说老夫人想见见江二小姐。”
顾云澈倒吸一口凉气:“祖母早仙逝多年……”
“笨!”顾斯年瞪眼,“不会说是托梦吗?托梦懂不懂!”
带不动,真是带不动!
而顾云澈不知道,若不是他父亲今日的胡搅蛮缠,他那心上人还说不定要吃多大的苦头。
立文侯府内,月洞门外传来环佩轻响,身着浅碧色素纱襦裙的江素月在丫鬟搀扶下款步而入。
她身形纤弱如风中细柳,鸦青色的发鬓仅用一支木簪松松挽着,面对满堂翻涌的怒火,那双清澈眼眸里却凝着冰般的镇定,不见半分怯色。
“你可知罪?”主位上的江侯爷声如洪钟,震得梁间浮尘簌簌落在紫檀木案上,“啪”地一声将一叠庚帖摔在桌沿,墨字在宣纸上洇出狰狞的痕迹。
江素月敛衽屈膝,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女儿不知。”
“还敢狡辩!”柳氏掐着锦帕上前,尖利的指甲戳向散落在桌案的信物,“这三位公子皆持你的贴身信物上门提亲,不是你勾三搭西,难道是信物自己长腿跑出去的?定是你平日行为不端,才引得这些书生神魂颠倒!”
话音未落,旁侧的江云柔己泫然欲泣,绢子绞得发白:“素月妹妹,便是家中待你有半分不周,你也不该用这等手段作践自身,如今连累家族名声……父亲的乌纱帽怕也要保不住了!”
她肩头微颤,泪珠如断线珍珠般滚落,惹得柳氏连忙轻拍她后背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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