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在上海的刘铭被军务缠身,好容易开完了会又被世伯们留下应酬了几日。自家府中的事务他甚少过问,只听闻副官提及大太太明淑芳从娘家回来,却也未放在心上。
夜色如墨,汽车在道路上风驰电掣。刘铭身着军装,身姿挺拔地坐在后座,俊朗的面容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副官肖宇坐在副驾驶位上,身体微微前倾,转过头来,打趣着:“铭哥,我听说你家大太太从西南回来了,这几日府里可热闹得很,被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那些个丫鬟婆子们没一个敢大声喘气儿的。”
刘铭听闻,嘴角猛地向上一扯,露出一丝带着痞气的轻笑,那笑容里满是不羁与不屑,仿佛这些繁杂琐事不过是一阵无关痛痒的风,在他眼中仅仅是过眼云烟罢了。
此时的刘铭,脑海中已然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黄锦珩那温婉动人的面容和婀娜多姿的体态,心头燃起一团火。
那时他被大哥安排进北洋军历练参与的第一场任务便是抄荣亲王府,只记得那日王府上下一片混乱。两个士兵正撕扯着一个女子,他实在看不下去便打了那两个兵,将那女子救了下来。
这一救才认出她竟是曾经在西北大学读书时就相识暗自倾慕过的女同学。不过那时他已被家中安排婚事,这桩心动便也不了了之,此时他才知她居然是荣亲王府的格格。
出于同情他决定将她带回老家安顿,在途中两人朝夕相处,曾经的情愫再度被点燃,一路下来感情急剧升温,干柴烈火般交织在一起。
于是,黄锦珩摒弃了爱新觉罗的姓氏,为掩人耳目连金姓都不曾用。改了汉姓为黄氏,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二姨太。回忆至此,刘铭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柔与眷恋。
说起这黄锦珩,自幼金枝玉叶养就了一身娇嫩的肌肤,触手生温,且天生便带着一股甜香,馥郁芬芳,与寻常女子相比,自是别有一番风情。刘铭每每见她时,便觉心旌荡漾,情难自抑。待与她亲近时,更是沉沦其中,难以自拔,只觉滋味曼妙,叫人欲罢不能,仿若上瘾一般,贪恋着她的温柔缱绻。
想到此处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突然冲着司机大声嚷道:“老张,开快点!”那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耐,显然是归心似箭,满心满眼都想着快点回到家中,好与佳人紧紧相拥、缠绵缱绻,在那温柔乡中忘却一切烦恼,将外面这乱糟糟的世界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月色如水,洒在永宁居的庭院中,四周静谧无声。刘铭回府后便直奔了这里,轻轻踏入房间,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仿佛也在期待着这一场久别重逢。他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床上那道熟悉的身影,隐隐看到床上之人侧卧着,身姿婀娜,一头如墨的长发散在枕边,心中的思念愈发浓烈,只当是黄锦珩在等他归来。
他的脚步带着急切与渴望,缓缓地向着床边挪移,每靠近一步,呼吸便愈发粗重而紧凑,那压抑着的在胸腔中剧烈翻涌。终于,他轻轻地坐在床边,下一刻,便急不可耐地伸出手,从身后紧紧环抱住了她。他的头深深埋入她的颈间,贪婪地嗅着那令他心醉神迷的发香,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躯上游走摸索,炽热的掌心所到之处,似是要将那一片肌肤点燃。
明淑芳这几日因着管家权在握,行事肆意妄为,心中本就满是忐忑。此刻,在这深沉的夜里,她睡得极不安稳,恍惚间,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靠近床边,男人的身躯靠过来时,顿时惊得花容失色,瞬间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慌乱之际,她的双眼在黑暗中急切搜寻着防身之物,顺手操起了床边的台灯,来不及分辨来者何人,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模糊的黑影狠狠地砸了过去,满心的惊恐在这奋力一击中爆发。
“砰”的一声闷响,台灯重重地砸在了刘铭的头上。刘铭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金星直冒,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到明淑芳惊恐的尖叫声。
“啊!你是何人?竟敢闯入督军府!”明淑芳大声呵斥道,声音中带着颤抖和惊慌。
刘铭这才捂着脑袋,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眼前的人竟是明淑芳。他又惊又怒,吼道:“明淑芳,怎么是你?”
明淑芳定睛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台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她慌忙跪下,磕头如捣蒜:“督军,是我,我以为是歹人,我不是故意的!”
刘铭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已心心念念的温柔乡竟变成了这般尴尬的局面。他本就因旅途劳顿有些疲惫,此刻又被明淑芳这一砸,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你这泼妇!这些日子回来在府里胡作非为就算了,如今竟连爷都敢下手!”刘铭怒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明淑芳吓得泣不成声:“督军,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啊,我这几日被府里的事务弄得心神不宁,才会如此失态,爷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刘铭冷哼一声:“这不是二姨太的住处吗?你如何在这?”
明淑芳心中一紧,只得扯了谎道:“督军,是我从云南回来,住不惯新宅,二姨太懂事体贴,主动将这永宁居让给我住的。”
刘铭听了,脸色晦暗不明,想发火但又碍于她是滇军的人,只好气愤的甩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永宁居。
明淑芳瘫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恐惧。她知道,这刘铭与自已一年多未见,刚见面自已就将他给打了,这可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