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霸坐在山寨昏暗的议事厅里,手中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对着身旁的心腹说道:“去,给刘镇山送个信,就说他儿媳妇在我手里,想要人,拿五十万大洋来赎,限他三天内送到,要是敢耍花样,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心腹领命而去,马蹄声在山林中渐行渐远。
不多时,刘府内一片死寂,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一名手下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帅爷,不好了!土匪派人送来了勒索信!”
老帅刘镇山得知儿媳被土匪绑了,整个人像是瞬间被点燃的火药桶,怒火冲天。
“他娘的!这是哪个狗日的干的好事?敢绑我刘镇山的儿媳妇,简首是骑到老刘脖子上拉屎,活腻歪了!”
刘镇山一脚狠狠地踢翻了身旁的凳子,桌上的物件稀里哗啦地掉落一地,那声响仿佛是他愤怒的宣泄。
“爸,是我的错。”刘铭站在一旁,头垂得低低的,满脸都是懊悔之色。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自责,往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痞气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都怪我,就不该留淑芳和子杰在山上,我太大意了。”
“现在说这些屁话有个屁用!”刘镇山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好似一头发怒的公牛,手指着刘铭骂道,“赶紧给老子想办法把人救回来!五十万大洋?这群土匪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当咱们刘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刘铭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爹,可淑芳和子杰还在他们手里,万一激怒了土匪,他们对淑芳和子杰下手……”
“哼!”刘镇山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我还怕他们这群乌合之众不成?就这么把钱送过去,以后谁都能骑在咱们刘家脖子上拉屎!”
刘镇山在房间里来回急促地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突然停下,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先派人去跟他们周旋,拖时间,我这边调集兵力,把他们的老窝给端了!”
此时,罗玉芬那边也乱成了一锅粥。她坐在雕花椅子上,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爷啊,保佑淑芳平平安安的吧。”
黄锦珩和李春花站在一旁,也是满脸愁容,忧心忡忡。
李春花轻轻走到罗玉芬身边,声音轻柔地安慰道:“夫人,您别太着急,督军和帅爷肯定能把姐姐救回来的。”
黄锦珩也连忙附和着:“是啊,夫人。咱们得往好处想,吉人自有天相。”
罗玉芬擦了擦眼泪,满脸担忧地说:“希望如此吧。可这事儿要是被西南那边知道了,咱们咋交代啊?淑芳可是滇军司令的嫡长女啊,她要有个三长两短,老明那边能善罢甘休吗?咱们和滇军的关系也就彻底决裂了。”
就在这时,秋桂满脸泪痕,匆匆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刘铭面前,砰砰地磕起头来。
“姑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大小姐啊!”秋桂声泪俱下,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音揪着众人的心。
刘铭见状,神色凝重:“秋桂,快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淑芳平安救回来的。”
这时,林婉如听闻消息匆匆赶来。
她走进房间,神色有些复杂,稍作停顿后开口说道:“大家先别慌,我倒有个想法。这伙土匪中有个小头目,曾受过我的恩惠。咱们不妨从这一点入手,派人去说服他,让他在山寨里做内应,这样咱们营救成功的把握会大很多。”
刘铭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连忙说道:“嫂子,此计甚好!只是不知这小头目如今是否还念着那份恩情。”
林婉如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不管怎样,都值得一试。咱们多准备些金银财宝,让去的人好生劝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许以重利,或许能成。”
刘镇山在一旁听着,点了点头,声音洪亮地说道:“那就按婉如说的办。少煊,你赶紧挑几个机灵可靠的人去办这件事。”
刘铭立刻着手安排,挑选了几个口才好、办事稳的手下,带着丰厚的财物和林婉如给的信物前往土匪盘踞的山林,寻找那名小头目。
另一边,刘铭和刘镇山开始紧锣密鼓地部署营救计划。刘镇山把心腹将领都召集到大厅,神色阴沉,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这次行动,必须速战速决,绝不能让土匪伤了我儿媳!”
将领们大气都不敢出,纷纷点头。
这时,一位经验丰富的将领上前一步,恭敬说道:“帅爷,咱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正面佯攻,吸引土匪注意力,另一路从后山偷偷摸上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后山山路崎岖,土匪肯定想不到咱们会从那儿突袭。”
刘镇山眼睛一亮,骂道:“奶奶的,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后山的路不好走,你们都给老子小心点,要是出了问题,拿你们是问!”
刘铭在一旁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开口:“爸,我觉得这太冒险了。淑芳和子杰还在土匪手里,正面强攻很容易刺激到他们。我想咱们可以先派遣一支精锐的小分队,乔装打扮成土匪的模样,混入山寨内部,暗中摸清人质的位置和土匪的兵力部署。等里应外合的时机成熟,再发动总攻,这样既能保证人质安全,成功的几率也更大。”
刘镇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瞪着刘铭吼道:“你这不是瞎闹吗?派小分队混入山寨,要是被发现了,那不是羊入虎口?到时候不但救不出人,还白白折损兵力!首接强攻,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办法!这群土匪就是欠收拾,只有把他们的老窝端了,才能一劳永逸!”
刘铭也来了脾气,提高音量反驳:“速战速决?我看你就是狂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刘镇山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刘铭大骂:“小王八羔子,长能耐了!净和你老子对着干!”
刘铭满脸通红,心中的愤怒达到顶点,他狠狠地瞪了刘镇山一眼,“砰”地一脚踢开椅子,转身夺门而出,只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刘镇山还在原地喘着粗气,不停地咒骂。
在土匪的山寨里,明淑芳和白子杰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山洞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西周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明淑芳满脸疲惫,发丝凌乱,看着受伤的白子杰,心疼不己:“白副官,你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白子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苍白的脸上透着虚弱:“大太太,我没事,您别担心我。都怪我,又让您陷入危险,是我失职。”
明淑芳连忙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不,这怎么能怪你,是那些土匪太可恶。督军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他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正说着,山洞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土匪踢开山洞的门,大踏步走进来,随手扔了一碗水和一些粗糙的食物在地上,冷冷地说:“吃吧,别饿死了,你们的命现在可值钱着呢。”
明淑芳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物,动都没动,那嫌弃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堆垃圾。白子杰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疼得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明淑芳赶紧上前扶他:“子杰,你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疼坏了吧。”
白子杰看着明淑芳,心中满是感动,虚弱地说:“大太太,您自己也要保重身体。等咱们出去了,我一定不会再让您受到伤害,拼了我的命也会护您周全。”
明淑芳眼眶泛红,轻轻点头:“嗯,咱们一定会出去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