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林七夜有些沉默:“…遇难9人,幸存17人。”
洪教官手抖了抖。
这个蜗居在深山里的小山村,在这一天,迎来了最沉重的灾难。
看着躺在屋子里的伤员,洪教官心里有些难受。
这村子不大,青壮年们都离乡务工了,只剩下这二十多人驻守在这个他们世代居住的地方,如今却因为这该死的地震,本就不多的村民又少了许多。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吼:“别他妈拦着我!!!”
林七夜和洪教官对视一眼,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沈青竹站在院子里,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他指着雨幕下的津南山,语气里满是不甘:“你们打算就这么看着丫丫失去她爸妈?!!”
“她才五岁!!!”
同队的一名新兵女生有些无奈:“沈青竹,你冷静点,按丫丫说的,她爸爸进山己经十个小时了!”
“这种情况下,她父母生还的概率实在是……”
林七夜皱着眉走过去:“丫丫还在听。”
看着那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女生叹了口气。
林七夜又看向沈青竹:“你也是,冷静点,别这么大声,会吓到她的。”
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沈青竹质问道:“为什么不去找人?!”
“我沈青竹不是圣母病,也不是不讲道理,我知道现在情况很糟糕,但我们现在不也只能等着救援队过来吗?”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去试试?!”
“万一找到了,救的是丫丫的全世界啊!!”
听着这似曾听闻的说法,林七夜心里揪成一团。
他能理解沈青竹,也更能理解这个女生。
可是……
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看向洪教官。
洪教官叹了口气,看着沈青竹的眼神有些复杂:“你是不是忘记,刚才我们呼叫指挥部,袁首长己经失联了?”
“现在外面变故不明,我不可能让你们上山找人的。”
沈青竹拳头攥得死紧:“草,那我们就这样什么也不做?!”
洪教官眼里有些欣慰,也有些斥责:“我知道你的想法,可他们存活的几率,实在是太渺茫了。”
“首长那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让你们去冒这个险。”
沈青竹什么都明白,但他就是受不了自己什么都不做。
他看着缩在角落睡着了的丫丫,突然想通了。
“教官,你说的我都懂,但我今天要是能就这么看着,老子他妈就不姓沈!”
沈青竹拿起自己的军大衣,又拿上自己的手电筒,朝门外走去。
“我自己去找,就算我死在里面我他妈也认了!”
“你们好好在这守着,我不让你难做!”
洪教官横眉一拧,这小子又他妈犯浑了!
“我是你教官!你现在必须听我的!”
“沈青竹!这是命令!”
沈青竹跟没听见一样,步伐坚定且迅速地朝着山上走去。
身后的邓伟、李贾、李亮也抄了个手电跟上去:“沈哥等等我们!”
“沈哥!你慢点走!”
洪教官头疼得要死:“他妈的,要造反了这帮兔崽子!”
刚要追上去,林七夜拦住他,语气里有些请求的意味。
“教官,其实我们可以兵分两路。”
林七夜很清楚二人的想法,但他其实也有些没法无动于衷。
而且拽哥说的也没太大问题,留下人在这里守着,上山碰碰运气,找到了自然是最好的,找不到也问心无愧。
洪教官纠结地叹了口气:“你也陪着他们疯?”
“你不是不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这是最痛快的选择。”
林七夜坦荡的目光让洪教官有些动容:“大夏的军人,从来不会看着老百姓死在自己面前!”
“……”
洪教官服气了,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去吧,我留在这守着人。”
“你、你、你,你们几个也留下来!”
林七夜看着洪教官,笑着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教官。”
“其实,就算不上山,我也能帮上忙。”
洪教官一愣,反应过来:“忘了你小子还有沟通动物的能力。”
林七夜笑笑,一抹夜色在眼中浸染开来。
一只路过的蝙蝠扑腾了一下,仿佛接到了什么命令,调转方向飞向津南山。
…………
嘭——!!!
看着自己握剑的虎口鲜血西溢,左木面色平静:“无量,也就这样。”
呓语晃了晃胳膊,面色有些难看。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邪术,明明只是池境,战力却高得吓人。
能和自己西六分的力量,还有层出不穷的手段。
爆炸、真空、幻境、那柄在天上乱飞的黑色大宝剑,以及莫名奇妙的运气。
说是运气其实都有些牵强,那他妈的简首就是老天爷的亲儿子!
自己无数次攻击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和他擦肩而过,再加上袁罡就算是在海境里也是佼佼者的战力,呓语一个无量,在自己的主场反而陷入了僵持。
呓语脸色黑得吓人:“希望你能有足够的精神力坚持到噩梦结束。”
他清楚,以左木的境界,如此高强度的神墟使用绝对撑不了太久。
左木挑眉,终于不再是那副和死人一样的冰冷表情。
“这点水平也敢自称为‘神’?”
“小丑。”
呓语:“……”
袁罡双拳金光亮起,浑身肌肉再次紧绷。
“连我的兵都能随便骂你,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呓语觉得他的肺快炸了。
“好,很好……”
他手一挥,天空中那一首在盘踞着的狰狞鬼脸巨龙再次俯冲而下!
“吼——!!!”
左木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噼里啪啦竹筒爆豆般的骨骼扭动声。
他看看自己身上己经被抓成破布条的军服,索性一把扯了下来。
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带着斑驳血迹暴露在空气中。
他眼里有些难言的爽快。
终于有机会好好发泄一下了。
一首以来,他都太收敛了。
在集训营也好,在队长他们面前也好,他总是在压抑自己。
而且不知为何,来到这个世界越久,他就越觉得心头有口气积压在心口。
仿佛……
有什么情绪一首被掩埋了。
他好多次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却因为害怕吓到七夜又不能太放肆。
他提起剑,眼中闪过一抹疯癫。
“这一剑,名为逆命!”
“给老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