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宝,你心太软,蝉鱼这样谋害主子性命的奴才,不可留了。”卫广厦声音平淡,好像对这样一条命根本不在乎。
卫书茗点点头,“祖父放心,茗儿问她些话,自然不会姑息。”
原主是看似凶恶,实际单纯心软的女孩。
她可不是。
她向来表里如一的恶毒。
卫书茗又说道:“祖父便交给茗儿吧。”
看着小孙女惨白的脸色,卫广厦心里又是一痛,“水仙,给小姐撑伞,别让雪落她身上。”
“是,将军。”
蝉鱼此刻依旧跪在堂外,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雪,意识逐渐涣散。
她嘴唇颤抖,忿恨地抬头看见正厅内的二人,眼神就像要撕了卫书茗一样,也许是太激动了,导致她发出几声猛烈的咳嗽,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一般。
卫书茗歪过小脸,看向堂外的女人,扬声道,“蝉鱼,我自问对你不薄,你怎得如此狠心,将我推入湖底?”
“……小姐说我狠心??”
蝉鱼声音嘶哑,不可置信地趴在地上大笑了两声,仿佛厉鬼一般,猛地抬起猩红的眼睛,“小姐是不是忘了,我这跛脚是拜谁所赐?!”
【宿主,攻略对象元忌来了。】
卫书茗闻言不动声色看向蝉鱼身后的影壁,心知元忌定然是站在这后头了。
“我看你是忘记了,我为何打你。”卫书茗冷冷说道。
蝉鱼冷笑,“我家姐姐病重,我求你给我银子救我姐姐,可你呢,给了几块碎银就把我打发了。你知不知道我姐姐病的多重??那点银子还不够给她买药的!”
“我好歹在你身边伺候了三年,虽不及水仙与你情深,可对你也是真心实意。”
“我没有银子,自然就只能借用你的珠钗去换,你那么多珠钗,哪里就差那一支!不过是丢了一支珠钗,你便用鞭子抽打我一顿!”
蝉鱼声泪俱下,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她仗势欺人,欺负她一个弱女子了。
她还没说完,又用更加凄厉的声音叫喊,“你倒是打舒坦了!可我呢!!”
“我满身的伤,皮开肉绽!趴在那破落屋子里一动不能动啊!!好不容易养好了伤,却落得个跛子的命!”
“还有我姐姐…!我姐姐在家中没人照看,等我回去人都臭了啊!!”
“你倒是做你的高高在上的小姐了!从不把我们这些下人的命当命!我姐姐何其无辜!我又何其无辜!被你害得家破人亡!如今还要跪在这里受你审判,好没道理!!”
蝉鱼这一声声,简直是把卫书茗说得比恶鬼都恶,算是一点心都没有了。
【元忌好感值-5,当前好感值,18。】
机械音播报完,00用本音喊道【宿主快解释一下啊!元忌的好感值是目前最高的,再低真就难挽救了!】
【安啦,小00,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卫书茗这边不急,水仙先气不过出了声,“蝉鱼,我从前竟没发觉你心思这么恶毒!你真以为小姐打你是罚你吗!单是偷主人家的东西,就足够将军将你发卖了!更何况……”
“水仙。”卫书茗出声打断了她。
水仙立刻停了声音,扶住欲出厅外的卫书茗,后者摆摆手示意她不用。
“鞭子。”
此话一出,卫书茗的又一丫鬟红月捧着手中的木盒上前几步。
这盒子四壁均是精致的木雕,分别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兽,木盒盖子也是顶好的实木材质,中间镶着颗碧绿的翡翠。
红月将木盒盖子打开,恭敬地捧起呈在卫书茗面前。
一根长鞭绕着圈盘在盒内。
长鞭的手握处是蛇头的形状,蛇头的眼睛是由两颗深红色的宝石组成,长鞭则是蛇的身子,通体乌黑发亮,连外行都能一眼瞧出这鞭子费了极多的心血。
卫书茗拿起这条长鞭,缓慢前进几步,拿着便在空中甩了两下。
长鞭划破空气发出唰唰的声音,又重重甩在地上,单是听那声音就知道卫书茗用了十成的力气。
卫书茗本人是不会玩鞭子的,但原身别的不说,鞭子真的用得顶好,卫书茗非常荣幸的继承了这项技能。
“蝉鱼啊。”卫书茗虽是在笑,说话声音也十足的温柔,可却无端令人生出一股恐惧之感。
蝉鱼跪趴在地上,看见面前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她被雪白的斗篷整个包裹着,手中拿着鞭子朝自已走来。
一黑一白,两个极端,让她陡然战栗起来。
“小、小姐…”蝉鱼的声音都在发抖,方才的气焰消了大半。
说话间,卫书茗就已站在蝉鱼面前几步的位置。
蝉鱼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辩驳些什么,可还没等她发出一点声音,卫书茗拿着鞭子的手便毫不犹豫地抬起,一点也不怜惜地抽在了蝉鱼肩背之处。
这一瞬间,蝉鱼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的不像话,只剩下了剧痛之下生出的耳鸣声。
卫书茗的鞭子本就是用上等的材料打造,此刻她没有一丝手软的抽了蝉鱼一鞭,蝉鱼肩背处的衣服已然裂开,皮肉翻卷着向外绽开,鲜血止不住地向外翻涌。
天上依旧飘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这雪落在她肩背处温热的血里,无声无息地融为了一体。
蝉鱼满头的汗,双手也再支撑不住,完完全全的趴在了地上,脸紧贴着地面。
她挨的上一顿鞭打可远不及现在这次,那回原身根本没真用狠劲,打的第一鞭连血都没出,所谓皮开肉绽,实在是因为连受二十鞭,原身就算有心宽待,也远远做不到让她安然。
而现在,卫书茗可不像原身那样还留着些善心,这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丫头,何必对她留情面。
卫书茗无视了蝉鱼的惨状,冷声道,“这一鞭,是罚你偷盗主子财物,还不知悔改!”
“我没错!我那是拿去救命的!”蝉鱼的嘴唇已然发白,声音也远没有方才那般凄厉,可她仍不愿低头。
“没错?”
卫书茗宛如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你嫌我给的银子少,可你是不是忘了,那已经是你一年的月钱了。”
“你……”蝉鱼别过头不去看卫书茗,依旧嘴硬,“可你那么有钱…”
“你到底是把我看作应当忠诚以待的主子,还是一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卫书茗冷嗤一声。
“且不说这些,你可知你拿走的那珠钗上头镶着的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也对,你定然是知道的,不然那么多的金器,怎得偏偏选了一颗不起眼的珠子。”
卫书茗看着沉默的蝉鱼,继续说道,“但你不知,那颗珠子是先皇赐给我的周岁礼。私自抵押皇家御赐之物,你可知这罪过够诛你几族?”
“别说是你姐姐,哪怕是你的表姐姐,此刻也早该身首分离了。还怎会有你在此地叫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