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苦苦支撑下,身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
下一秒,她的匕首在空中被两柄军刺裹挟住,葵九趁势灵活地朝她小腹踢上一脚,一股大力让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茶几上。
那柄匕首也从手上脱落而出,身下的玻璃碎片嵌入她的肌肤,连带着身上的伤口,疼痛感好像轻了不少。
轻飘飘的宛若云端……
真要死了啊……
只可惜,死前还连累了房东。
“云姨……”
一张慈祥的脸出现在苏浅眼前,似乎在朝她伸手。
马上就能见到队长了啊……
下一秒,苏浅失去意识,嘴里不要钱似的吐出浓稠的鲜血。
葵九收回鞋子上的收缩刀片,却没在客厅看到浔也的身影,刚刚的打斗应该在卧室,现在动静不大,浔也应该也杀了那小姑娘吧。
“浔也!”
葵九大声喊了声浔也的名字,却没有听到回复,看了眼濒死的苏浅,再过几分钟差不多就真死了,构不成什么威胁。
小心翼翼地走进卧室,迎面是浔也高大的身影,顿时让她放松了警惕。
是啊,他们金牌杀手怎么会失手呢?
“浔也,吓死我了,刚刚怎么不说话?”
浔也没有回复,低着脑袋像是在沉思。
葵九看了眼屋内,没有那个小女孩的尸体?
!!!
有诈!
几乎是瞬间做出判断,葵九的两柄军刺在背后护住后心的位置。
果不其然,一股巨力打在背后,葵九瞬间气血逆行,无数血滴喷了出来。
“我说,你是不是也可以死了?”
绵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宛若厉鬼索命。
直到这时,葵九才注意到,身旁的浔也,脖子上居然扎着一柄匕首,人早已死去,但身体却还僵硬地执行着肌肉记忆,直挺挺地站着!
背后的两道伤轻松地割破了她造价昂贵的作战服,割碎了她的骨头,带着无数的骨头碎片,在她体内搅得天翻地覆。
杀人如麻的葵九,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往常只有她看别人求饶的样子,哪料到今天,他们两个杀手都栽了。
葵九哆嗦着身子,呼吸逐渐困难,身体僵硬的不能动弹,只能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最后的狠话。
“杀了我,鹿角社不会放过你的!”
隐在黑暗中的那道阴影没有心思听她的废话,抬手一道银光乍现,下一秒,葵九失去了意识。
鹿角社的金牌杀手,葵九,浔也,下线!
“先让你鹿角社找到我再说。”
江晚从阴影中走出来,眼神冰冷地看着卧室里的两具尸体。
虽说她的“格斗五五开”只能做到打平,但她还有“剑气”加持。
在最后的时刻,她终于熟练了剑气的运用,哪怕是附着在武器上,也能轻松斩杀两人。
生死搏斗间,每一分优势都是致命的。
偷袭吗?
她只知道自已活下来了。
原本阴厉的眼神恢复了清明,江晚感觉头脑有些发胀,她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
没有再犹豫,江晚将那两柄军刺捡了起来,再来到客厅沙发上拿出了那一箱子钱。
最后,江晚的眼神落在了还留着一口气的苏浅身上。
还没死?
但好像也快了。
这个伤势,哪怕是用索菲娜的治疗药水也无力回天了。
江晚最后再看了眼刚刚一起同生共死过的苏浅,眼中还是流露出一丝不忍。
“别看我!我也救不了啊!”
“我可不是不想救你,拿钱是因为要重新装修房子。”
“该死!该死!”
江晚纠结地抓着自已的头发蹲了下去,看看苏浅那张惨白的脸,再看看被子弹打的破裂的地板。
五秒后,江晚下定了决心,站了起来。
“像你这样冷冰冰的杀手,救了之后说不准还会对我痛下杀手……”
“你中午还妄图抢我猪脚饭吃!太可恶了!”
“整天冷冰冰的摆着个臭脸,估计也是个性冷淡!”
……
“去你大爷的,我是圣母行了吧!”
一张古朴的纸条凭空出现在了江晚面前,在江晚痛心的表情中,瞬间化作灰烬飘散在空中。
这可是她拿到的最贵的一个委托奖励啊!!!
阎王帖:使用者可以吊住濒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成功后将与使用者触发“同生共死”效果。
“同生共死”:生则同生,死亦同死,若羁绊者死亡,你将同样收到重创。
这是江晚在半年前的从“实习”包租婆转正成真正的“幸福家园”楼主时笔记本特地奖励她的东西,一直以来江晚都不知道这玩意该用在什么人身上。
毕竟使用后,万一对方死了,她也要受一次重伤。
没有人愿意把半条命放在别人身上。
唉,用都用了,就当作自已年轻气盛太冲动了吧……
阎王帖使用后,苏浅虽然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脸上的气血明显好了不少,至少不会死了。
江晚抱起苏浅,没想到苏浅看着高挑,身上却没几斤肉,轻飘飘的像是小孩子一样。
转念一想,江晚觉得这家伙估计是流血流多了吧……
推开房门,江晚抱着苏浅,还用小手指勾着那一小箱钱,最后再看了一眼满目狼藉的房间,收回了视线。
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回来了,毕竟那个什么鹿角社她还没实力对抗。
抱着伤痕累累的苏浅,江晚气喘吁吁地推开了楼顶自家大门。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苏浅。
……
按照常理来说,江晚是不可能破坏租房的规矩,将苏浅带到她的世界的。
但很可惜的是,用了阎王帖的苏浅已经脱离了这个规则,死人,不算人。
苏浅,也在这次战斗后,脱离了租客的系列。
现在姑且算作异乡的游子吧。
轻轻给苏浅放到了客房的床上,江晚拿出那一堆瓶瓶罐罐,一股脑地都给苏浅用上。
现在苏浅的伤,完美符合了所有药水的功效,别人是对症下药,苏浅就不一样了,你要治的伤,她全有!
反正死不了,阎王帖一口气吊着呢。
简单帮忙清洗了一下苏浅身上,江晚帮忙上了药,再用绷带仔细地缠成了粽子,江晚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只可惜江晚不是那种猎奇癖好者,哪怕清理伤口看到不该看的,在骇人的伤口下也毫无兴趣可言。
宁静的夜里寂静无声,苏浅安详地躺在床上,绷带下的伤口在药水的作用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做着自我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