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玛塞勒先生并非『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真正凶手。”
听着伊莱斯特平静的道出分析的结果,台下的观众无不露出兴奋的表情。
但与观众不同的是伊莱斯特抱着手臂,好似散步一般,在舞台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几步。他眯着眼睛,脸上的神色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可无论如何调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玛塞勒先生,就仿佛他是真正的凶手一般。但根据实际状况来看,他不应该是凶手才对。”伊莱斯特睁开眼睛,竖起了一根手指,“这是一个关键的矛盾,发现了矛盾,往往就意味着发现了凶手想要隐藏的真相。”
“我们没有办法知道玛塞勒先生在这起案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但通过种种现象,我们却可以知道,凶手想让他扮演是一个什么角色。”
“凶手想让他扮演的正是『凶手』这个角色,或者说是一个明面上的替罪羊。但这却出现了第二个矛盾。”
一边说着,伊莱斯特又举起了第二根手指。
“现在我们都知道玛塞勒先生想要通过人体实验的方式来拯救自已的爱人,而他如果想要成功,就不能成为替罪羊这种角色。”
“推理到这里戛然而止,一个愿意为了爱人去进行人体实验的人在实验成功前,肯定是很爱惜自已的生命的。凶手怎么可能这样的人呢,毕竟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他还珍惜的东西了。”
一边说着,伊莱斯特一边举起了刚刚从荧手里顺过来的日记本,将它展示在了所有人面前。
“可有了这个就变得不一样了。”伊莱斯特看着那页满是名字的日记,“我看到它之后第一个问题就是,一个女人究竟会在什么时候起这么多名字呢?”
“很多人的第一想法都应该是为孩子取名的时候,这很合理。但如果往下继续推理的话,新的问题就又出现了。”
“那个孩子去哪里了?”
伊莱斯特说完之后,依旧站在座位之间的荧眼神顿时亮了起来,站在审判台上的玛塞勒,或者说瓦谢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牙关也紧咬着甚至隐隐有要渗出血来的感觉。
“如果这个孩子真实存在,以上的两个矛盾就都可以解决了。已故爱人留下的珍贵独子,我想对于重情的玛塞勒先生来说,已经是足够献上生命的东西了吧。”
“虽然之前我还没有办法证明这个孩子真实存在,但这并不妨碍我顺着这个假设查下去。所以究竟谁有能力掌握这个孩子呢?”
“首先,他一定有权有势,不然没有办法提供足以和刺玫会分庭抗礼的力量。”
“再然后,他要能接触到当时还只是一个冒险家的玛塞勒先生。而这,需要一个由头。”伊莱斯特肯定的点了点头,“所以我开始思考究竟发生什么故事或情况,可以让你接触到这种贵族呢?”
“这一段的调查是最困难的,毕竟有关原来身份的线索都已经被销毁了,而且符合条件的人也有不少。”
“不过既然一个一个查过去太麻烦,那就让他们自已跳出来给我看不就好了。”
“通过玛塞勒先生贩卖乐斯这件事来看,站在他背后的贵族喜欢财富,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我确信这个势力已经发现我并且想要除之而后快。”
“那么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也就是前不久的那场魔术表演。我作为表演的嘉宾,他们很容易就能对我动手。一旦成功了,还可以败坏愚人众的名声,在他们身上获得利润。所以,我只要调查谁在愚人众身上获利就足够了。”
“而恰好就在昨晚,愚人众的执行官『仆人』受邀参加了一场贵族的宴会……”
说到这里伊莱斯特的语音停顿了一下,他回过身,看向高高在上的审判席。随着他的动作,歌剧院的灯光也再次亮起,刺的在场的众人都紧闭了一下眼睛。
“在到场的贵族中,仅有一位与我怀疑的名单相对应。那就是负责枫丹医…”
“够了!”在审判席上的玛塞勒再次出声打断了伊莱斯特,不过这次他看起来平静了很多,“说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是啊,你现在也应该承认你的孩子他已经……”
伊莱斯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远在台上的玛塞勒,等待着下文。
“其实在那场冒险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如果她提前告诉过我,我怎么也不会同意和她进行那次冒险的。”
玛塞勒,不,现在应该叫瓦谢。这个老男人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痴痴的,仿佛他又一次看见了自已的爱人一般。
“我不是枫丹人,所以我的孩子按照血脉来说也不是枫丹人……”
“也就是说!”派蒙惊讶的呼出了声,不过看这氛围他急忙用小手捂住了自已的嘴。
“是啊,我的孩子不会融解。”瓦谢的笑容变得有些自嘲又有些凄凉,“你们知道我看见水中的那个孩子时是什么感觉吗?我的心像被扔进了搅拌机一样的疼,那一瞬间我,我好像都没有办法呼吸了。”
“但我没有伤心的时间,我的孩子是一个早产有些过分早的孩子,我总不能在看着我的爱人消失后,我的孩子也死在那里吧。所以我只能带着他急忙回到枫丹庭,带进医院……”
“那个人是医院的真正拥有者,也是一位医学博士。我将孩子交到他手上之后,他细询问了过程,而且荒唐的相信了我的话。讲真的我当时都觉得我是不是疯了。”
“他当时告诉我,只是想看一看溶解人的水是什么样子,看看有没有办法救回我的爱人。但我没有想到,他把一个人直接推了进去。我当时质问他是不是疯了?他只是告诉我,我的孩子在他手上……”
“我能怎么办?为了那些和我无关的人,就白白牺牲自已的爱人和孩子?而且他说可以让我研究如何能将人复原回来,所以我想那些人其实并不是死了,只要我能成功,所有人都能回来。”
说到这里瓦谢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他抬起自已的手掌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颤抖的幅度,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
“十几年了,我每天都用这种理由骗着自已。会成功的,会成功的,会成功的……每次看着有人溶解,每一次让人溶解,我都告诉自已,我是被威胁的。”
“其实看着那玻璃罐里的孩子,我早就知道我的孩子已经……呵,已经死了。他说的还有办法,不过是骗我继续为他做事而已……”
“但其实,我早就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用颤抖的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子,颤颤巍巍的举到自已的嘴边。
“伊莱斯特是吗?如果可以,请好好安葬我的孩子。”瓦谢将瓶子中的液体,一股脑的倒进了自已的嘴里。
听着他的话语,又看着他的动作,伊莱斯特瞬间反应过来。这次他送进嘴里的并非是原来故事中的原始胎海之水!
“拦下他!”
“我啊,早就已经恶贯满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