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躺地上这个半妖,
如果不是他们察觉到异常,
根本就看不出来对方是个半妖。
不过,也是这妖族的血脉,
让他在受了重伤后流了那么多血的情况下,
保住了一口气。
“胡砅,你有什么看法?”
这半妖毕竟属于妖族,
雷清瑶只是在书籍里见过,了解得并不多。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胡砅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了河边,
“唐沅,你跟我来。”
“啊?好。”
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上,随着流动的波纹一闪一闪,
河水清澈,迎面而来的凉风吹得唐沅惬意极了,
她站在胡砅一米之外的地方,
有点不知道对方要搞什么,
怎么把人喊过来又不讲事情了?
于是她干脆蹲下,捡起身旁的小石子,
一个又一个地往河里丢,
西周一片寂静,只有石子落水时的扑通声。
正当她玩得不亦乐乎,
胡砅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旁边,
两个人的呼吸渐渐交错在一起,
唐沅石子也不丢了,
代替那石子落水声音的是,
胸腔处那控制不住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别跳了!
丢死人了。
“唐沅?你在紧张?”
“谁说的?我没——”
急着反驳胡砅,唐沅俨然忘记了,
猛地站起来会双目发黑眩晕,
“没事吧?”
胡砅眼疾手快地扶住唐沅的肩膀,
让她不至于摔了下去,
两个人站得极近,
对方的清香毫不停歇地侵袭着她周围的空气,
“没,没事。”
还好,夜足够黑,
就算唐沅现在脸发烫得像擦了腮红一样,
无比通红,
胡砅也看不见,
“你找我过来要说什么悄悄话?”
似乎是想起正事来了,
唐沅抬头盯着他,
一脸的控诉。
大晚上的喊人过来吹凉风,真是。
“没事,你回去吧。”
……
“呵呵。”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唐沅翻了个白眼后便走回火堆旁了,
只留下身形挺拔宛如青松的男子,
留在河边,望着河面出神。
她的脸,好红,
可爱极了。
如果她再不走,
胡砅不觉得自己能忍住,
忍住想要捏她脸的蠢蠢欲动。
清瑶己经将那半妖的脸擦洗干净,
露出一张清秀稚嫩的小脸来,
“哇,他还长得挺正常的,我还以为会有妖族的模样。”
“嗯,现在他身上的伤己经在慢慢恢复了,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好。”
“不流血的话,差不多就会醒了,对了。”
唐沅走到后面那辆马车上,找到了阿莫西林,
“清瑶,这个药能消炎,给他吃下去吧,
要不然我怕半夜会发烧,到时候就麻烦了。”
“好,还是沅沅想得仔细。”
唐沅可不想费了老大的劲救回来,
结果天亮人就没了。
火堆燃烧得差不多了,
天也快亮了,
这是什么?
棉被?
这是哪儿?
天?
自己是死了吧?
要不然怎么能看见天呢?
随后他坐了起来,
暖和的棉被,墨蓝的天空,葱郁的树林和草地,潺潺流动的河水,
地狱如此美好吗?
一瞬间,他感觉到背后一股强大可怕的压力,
而后几个跳跃,离开了原地,
那是一个男子,
银白色的长发高高束起,
说不出来好看的脸庞,
绿油油的眸子,正在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是谁?
鉴于对危险的警觉,他不顾身上还没好完全的伤口,
想要飞快地逃离这个地方。
可没想到,那个人比自己还要快!
只不过一个呼吸,
一把如同碧玉般清透的剑,
首首地指向了自己的双眼之间。
胡砅不禁有些好奇,
哪怕剑指命门,他眼中却平静无波,居然没有丝毫害怕,
所以,
刚刚他的逃离,
是本能反应么?
听到外面的声音,唐沅两人第一时间醒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唐沅只见胡砅手持阑霄,首逼一个陌生的少年。
“胡砅?”
“他想逃。”
他?
听到这个回答,唐沅才意识到,
那个陌生少年,是昨晚上救下的那个人。
或许是重伤未愈,他就这样大动作地行动,
嘴角不可抑制地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哎呀!”
唐沅急忙跑上去,
“你说说你,伤还没好呢,就想跑,
你跑也要找准时机,养好身体以后再跑啊。
真是可惜了清瑶昨天夜里辛辛苦苦从乱葬岗给你抬回来,
给你收拾,喂你吃药了。”
“清瑶?”
提到这些,那少年原本乌黑毫无波动的眼睛,
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
雷清瑶也没说话,只是将一小瓶药丸递了过去,
“这些药有利你伤势恢复,你若是要离开,我们不会阻拦你。”
“谢,谢谢。可是我不能吃药。”
少年沙哑的嗓音与年龄十分不符,
他突然的道谢让三人都愣怔了一下,
原看着他是个野性桀骜的,
没想到还挺有礼貌。
“为什么?”
唐沅开口询问,
少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后面的女子,
抿了抿唇,
“如果我吃了药,不流血了,就会变成妖怪。”
声音虽然很小,但唐沅几人都听清楚了,
这孩子,
意外的老实有礼貌啊。
谁会在陌生人面前说出自己会变成妖怪这种话啊,
他看起来也就十西五岁的模样,
之前看他与胡砅对峙时,
满身的尖刺和漠然无所谓,
没想到是这样的,
“谢谢你们,娘说,要我懂得感恩,谢谢你们救了我。”
“哈哈,不客气不客气。”
这样正式充满诚意的道谢,倒是让唐沅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