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这副模样,不会是己经和唐沅在一起了吧?”
实在怪不得范继宁多想,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自己单枪匹马去巫山救人,
从胡砅出现的那一刻起,
他可谓是将唐沅护得死死的,
还有刚刚!
谁家师兄妹会如此亲密地手牵手啊?
看到两人相牵的手,胡砅眼都红了,
耳中再传来范继宁说的话,
他只觉得有千万根银针在体内搅动,
手指死死地扣住了紫凌宗门口的石碑,
指节血色尽褪,
泛起一层青白色。
“喂!你别再抓着宗门石碑了!
要不然碎了你赔吗?”
胡砅这副模样着实让人感到害怕,
但是也不能任由他这样对待石碑,
照他这样,
石碑非得碎成粉末不可!
明明以前见面还是眉眼精致,神仙般的容貌,
浑身散发着不可亵渎的感觉,
可现在,他衣衫褴褛,
原本青涩苍白的脸,面容枯槁,
眼眶深凹,眼球布满了血红色的血丝,
就连嘴唇也干裂开来,
简首让人看了觉得可怖。
范继宁突然有些难过,
她记得这狐妖和唐沅之前无比亲密,
哎,
都说是造化弄人啊。
胡砅只觉得耳中嗡鸣,他像是坚持不住般地跪倒在地,
胸口处像是被刀片搅碎一样的疼痛,
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春霖哥哥,他好可怜……”
我们帮帮他吧。
赵薇玉话还没说出口,
便被星悦警告了一眼,
再可怜,能有当日唐沅一人对抗数千妖族,
差点丧命可怜吗?
“妖王,你也看到了,唐沅她不愿与你见面,
你还是早些回巫山吧。”
许泽延丢下这句话便带着所有弟子离开了,
只剩下胡砅一人躺在宗门口,
双眼无神地看向天空。
从宗门里的弟子隔三差五去巫山找妖王的麻烦,
还每一个都全须全尾地回来后,
许泽延就知道,
或许当日,胡砅对唐沅出手,
只怕是有苦衷,
如今,决不能与妖族起了冲突,
最后让魔族坐收渔翁之利!
两人一路往上,路过的弟子都好奇地侧目看着,
“白羽,停下!”
“白羽!停下!”
“你弄疼我了!”
“怎么了?”
听到唐沅喊疼,
白羽立马放开了她的手,
小心地将她的手捧起,
只见白皙的手上有一道道红痕,
他有些紧张地呼出一口气,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边说一边想要给唐沅揉散红痕,
却不想唐沅利落地将手抽了回去。
“我回悔过崖了。”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
她不带一丝感情地看了一眼对方,
然后转身就走。
白羽愣在了原地,
他呼吸微窒,
脑海中全是刚刚唐沅那淡淡的眼神。
唐沅没心情去想刚刚对白羽是否有迁怒,
她原本以为,
就算再见面,
也一定会平静无波,
可看到他的那一眼,
虽然只有一眼,
她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的跳动起来,
那日的委屈与痛楚如潮水般袭来,
将她裹挟进那一场无法控制的暴风雨中,
唐沅无奈地垂下双手,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
胸口传来的沉重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一声接一声的呜咽在悔过崖角落响起,
这一年多来建起的心防,
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坍塌。
“我们让她静一会吧。”
“走吧。”
今日几人之间上演的这一出,
就算再迟钝的人也看出来了,
唐沅和胡砅之间,
只怕是有情。
“不是,他怎么敢的啊?”
“一个妖族,得到宗门天之骄子的青睐,
不好好护着,还敢如此伤她!”
师兄妹几个也不回屋,
只是一个劲地批判着胡砅,
说得最多的还是范继宁和沐瑾,
其他几人只是偶尔附和一下,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雷声响起,紧接着雨点落在地上的哗哗声,
带起了地上的泥土芬芳。
“下雨了!”
“悔过崖可没有避雨处!”
几人正手忙脚乱地打算去给唐沅送伞,
可接下来一道响彻宗门上方的雷声将众人惊在了原地,
沐瑾咽了咽口水,
“你们看见没?那道雷,比我还粗啊!”
“不好!”
雷清瑶最先反应过来,
她不顾大雨倾盆,朝着悔过崖方向赶去,
“怎么了?”
诸葛春霖此时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雷劫,看方向,只怕是朝着唐沅去的!”
诸葛春霖说完这句话也急匆匆地冒雨走了,
“那么粗的雷?唐沅能顶住吗?!”
“游弋,你快去——”通知掌门。
范继宁还没说完,原本站在门口的游弋己经不见了身影,
“好大的雨,哎呀!不管了!”
她话音刚落,便往雨里冲了出去,
范继安气得赶紧拿上伞,跟了上去!
“唐沅晋升了?怎么办?”
“那么粗的雷……”
“对了!师尊!”
“怎么了?小薇玉?”
“师尊你在哪儿?你听到雷声了吗?”
“嗯,挺大雷的,”
“那是唐沅的雷劫!
她现在在悔过崖,师尊你快去!”
“什么?!”
游弋脚速快,掌门自然是第一个到达悔过崖的,
他到的时候,
雷劫己经准备开始了。
等雷劫结束的时候,
众人傻眼了,
怎么这雷,
来的匆匆去也匆匆,
唐沅就这样安安全全地,
一下从金丹中期,
一跃到元婴中期了?
不是,
怎么有这种事?
一道雷劫晋升三阶,
简首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沅沅,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儿,就是感觉浑身酥酥麻麻的。”
唐沅发现,自己识海中,
多了一个小人儿?
她惊恐地看向掌门,
“掌门!我脑子里怎么有个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