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人食熊肉小半,继而饮尽肉汤。
诚哉,肉汤之味较熊肉略佳。
或因众人甚渴,饮何物皆觉甘美。
齐夏舒展身躯,谓众人曰:“且留余熊肉于此。若吾等今夜有幸得归,可再食之。”
潇潇忽言:“吾欲再食一碗。”言罢,取已碗,复挑熊肉若干入内。
齐夏徐起,观天色,时当为午后,曰:“宜速行矣。吾四人仅获九十五个「道」,视进度远不足,今日所期者,三百六十个也。”
乔家劲亦起,曰:“吾等行乎。”
甜甜与林檎整好物什,拂去身上尘土,回首视之,潇潇犹未起,若无闻一般,续食碗中肉。
甜甜问曰:“潇潇妹妹,汝不行乎?”
潇潇掷一大块肥腻之肉入口,复舔手指,竟未答。
齐夏知此女心意不纯,早分道扬镳亦善,曰:“莫理她,吾等行矣。”
乔家劲颔首,转身向齐夏行去。
方此时,远处传一阵洪钟之声。
「铛!!!」
众人皆露疑惑之色。
齐夏方欲言,忽见眼前有一“墙”飞来。
“何事?”
未及齐夏反应,已身已重重撞于那墙上。
数息之后,方晓眼前情形。
原非“飞来之墙”,乃已面朝下仆于地上也。
彼从未有此诡谲之感,似诸般感官尽皆错乱一般。
齐夏艰难扭头,见乔家劲、林檎、甜甜三人亦皆四仰八叉倒于地上,瞑目若失意识。
“此为何……”
齐夏觉当下情形殊为诡异,遂难以置信地摇首,欲伸左手,却伸右手。
欲起身,竟复仆于地。
此感酷似醉酒,然头脑却意外清醒。
潇潇视其碗,大口食余肉,若无所见。
“汝……何为?”齐夏盯视潇潇,“汝下毒乎?”
虽如此问,然齐夏心中亦存疑惑。
此熊肉潇潇食之多于众人,若果下毒,彼何以无恙?
“齐夏,汝听,钟鸣矣。”潇潇淡然言。
“钟鸣矣……是何意?”
“意即……吾欲与汝商一条件。”潇潇置空碗,起身。
“条件……?”齐夏难以置信地视眼前此微胖女子,彼原以为此女至多有些心机,今观之,似较所想更为可怖。
今对方已尽掌主权,已实无拒之权也。
“汝欲商何条件?”齐夏问。
“莫再收集「道」矣。”潇潇曰,“安于此间生活可也。”
“何事……?”
齐夏思诸多可能,独未料此情形。
对方竟非为「道」而来?
“汝言令吾安于此间生活?!”齐夏欲起,却觉手足全然不听使唤,唯伏于地,恨恨而言,“吾为何须于此生活?!”
潇潇于裤上拭净手上之油,乃行至四人旁,尽取其腰间之「道」。
终其蹲于齐夏身侧,面无表情而言曰:“盖因汝过强,有几率集得足量之「道」也。”
“那不正佳乎……”齐夏切齿而言,“吾将解此地之谜团,携众人而出焉。”
“否,吾不容此事发生。”潇潇冷静摇首,“吾不许有人收集功成,吾欲护此地,若汝执迷不悟,必令汝悔之。”
“原来如此……”齐夏冷哼一声,“汝看似常人,竟是狂人……汝欲使吾如行尸走肉一般,永居于此乎?岂无人告汝此地仅余十日之寿数乎?此地将湮灭矣!”
“此地将湮灭矣?”潇潇颔首,似对此答未觉意外,“那吾换一言,吾欲汝于这几日中静候湮灭,莫再去收集「道」。”
“汝……狂人……”齐夏缓言,“若吾不从,汝将何为?杀吾乎?”
“或然也。”
“汝必不为也。”
“哦?何以知之?”
“盖因汝此刻便有良机杀吾。”齐夏曰,“汝本可径杀吾,却欲与吾「谈条件」,此为何故?”
潇潇闻之,眉头一蹙,转身移开锅子,尽掷诸「道」于炉火之中。
“喂!!”齐夏大喝一声,“汝究竟何疾?!”
随炉火噼啪作响,齐夏等以命拼得之「道」尽化灰烬。
潇潇亦于此时回首,面露哀伤对齐夏言曰:“吾不杀汝,乃望汝于来日某时可入吾等之列。”
齐夏觉与此名潇潇之女子实难通言语:“汝弗能解乎?此地仅余十日矣!十日之后,万物皆将消逝,何谓「来日某时入汝等之列」?”
言毕,稍顿,复问曰:“「汝等」者,又是何人?”
“齐夏。”潇潇曰,“十日之后,汝皆将明晓,此地、此众人……”
其指地上卧着之三人,对齐夏言曰:“彼等皆不足重,死亦不足惜。然汝不同,汝须居于此。”
“休胡言。”齐夏曰,“彼等于吾重否,汝安能知之?”
“吾……”潇潇微怔,似有所悟,对齐夏言曰,“吾可证与汝看,彼等死不足惜。”
“汝、汝欲何为?”
言罢,潇潇遂脱已上衣,露其中之运动背心。
此时齐夏方察,眼前女子哪是“微胖”,其身上肌肉之量竟远超乔家劲,腹肌线条分明,双臂亦如石柱。
彼时见此女子身形庞大,肩膊宽阔,自然以为其身材肥胖。
虽其脸庞消瘦,然谁能料那宽大T恤之下竟是一身强健肌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