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个数据体还能忙?说说太后的情况。”沈念初催促道。
“宿主,太后闺名谭思琦,她和原身不仅年龄一样大,连生日都是同一天。”
133统子赶忙说道。
“哦和,有缘呐!”
“是啊,要不是这特殊缘分,就她们俩那性格差异,还真难成闺蜜。
太后性格外向,喜欢玩,而原身性格内敛,为人斯文话又少。”
133统子一板一眼解释着。
“宿主,我把原书里她们之间相关的剧情调出来给你,你自己看看,统子很忙。”
133统子接着说。
“你到底在忙什么啊?说说呗。”沈念初好奇地问。
133统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机械。
“此问题涉及系统核心机密,无法告知。剧情己传输完毕,祝您和太后聊得愉快。”
“切,不说就不说,谁稀罕。赶紧放剧情吧。”沈念初没好气地回应。
看着这些画面,她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看小说的时候。
可惜剧情篇幅有限,章节不多,但大致内容她应该不会忘记。
看完后,沈念初心想,等从宫里出来,无论如何都得找些话本子看看。
卯时三刻,铜漏声惊醒沈念初。
西柚端着参汤上前:“太夫人,卯正二刻发车,该梳妆了。”
梳妆台上,金丝八宝攒珠髻与三龙二凤冠泛着冷光。
沈念初试了试凤冠,十斤重的冠冕差点压得她栽倒。
高嬷嬷带着丫鬟围上来,将赤罗霞帔披在她肩头。
“按一品规制,霞帔嵌钻,东珠取自东海千年蚌精。”牛嬷嬷系着玉带解释。
马车颠簸中,沈念初被凤冠压得脖颈生疼,霞帔裹得浑身冒汗。
到宫门前下车时,她险些被衣料绊倒。
进宫的路不好走啊!太不容易了。
沈念初刚跨过宫门的鎏金门槛,就见慈安宫的太监们早己候在朱漆轿辇旁。
十斤重的三龙二凤冠压得她脖颈发酸。
看着眼前这顶铺着软垫的小轿,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牛嬷嬷,给几位公公打点些辛苦钱。”
沈念初扶着丫鬟的手站稳,凤冠上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簌簌作响。
“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颠簸,劳烦各位多担待。”
牛嬷嬷立刻从袖中掏出十几个绣着金线的荷包,笑着挨个递过去。
“几位公公受累,太夫人身子骨弱,劳驾抬得稳当些。”
为首的太监躬身接过,尖细嗓音带着讨好。
“太夫人言重了!太后娘娘早有吩咐,定要将您西平八稳抬过去!”
其余太监也纷纷赔笑,小心翼翼将沈念初扶进轿辇。
轿帘落下的瞬间,沈念初瘫在软垫上长舒一口气。
隔着雕花轿窗望着飞檐斗拱的宫墙,忍不住在意识里唤出统子。
“瞧瞧这皇宫,金砖玉瓦的,要不是太后安排轿子,我这身行头能把我压死在半道上。”
“宿主这就叫朝中有人好办事。”
133统子的电子音带着几分调侃
“有权有钱有门路,到哪儿都能当甩手掌柜。”
沈念初着腕上的羊脂玉镯,望着轿外掠过的汉白玉栏杆。
“也不知道这太后闺蜜靠不靠谱。
原主记忆里她爱玩爱闹,可十年没见,人心总会变。”
“没看出来您紧张啊?”
133统子嬉皮笑脸滴,“换别人早手心冒汗了。”
“紧张什么?”沈念初轻轻摇晃下身子。
“剧情走向、她的脾气喜好书里也写个七七八八。
大不了演一场“情深义重老姐妹”,她要是真心,我自然以诚相待。
这年头,谁不想有个能说体己话的人?”
轿辇稳稳落地,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太夫人,慈安宫到了。”
抬轿太监们弓着身子,候在两侧。
沈念初扶着牛嬷嬷的手起身,后颈传来钝痛。
还未跨出轿帘,就看到蔡嬷嬷领着宫女们疾步而来。
为首的蔡嬷嬷鬓边银饰随着脚步晃动。
“可把太夫人盼来了!昨儿收到帖子,太后娘娘就念叨到掌灯时分。
今早寅时三刻,就吩咐人备早膳。”
沈念初理了理歪斜的霞帔,面上浮起愧色。
“都是老身的不是,平白扰了娘娘清梦,怎敢劳动太后娘娘这般挂心。”
跨过慈安宫朱漆门槛时,沈念初瞥见端坐在凤椅上的身影。
她拉着牛嬷嬷正要行大礼,就听见太后急道:“快拦住沈太夫人!这是做什么!”
沈念初却固执地按着宫规叩首,额头几乎要触到青砖。
“太后娘娘凤仪天下,君臣之礼不可废。
待臣妇行完这一拜,再叙旧情不迟。”
话音未落,牛嬷嬷己跟着重重磕下头。
就在沈念初这边认真行礼之时,太后娘娘在宫女们的搀扶下,缓缓从座位上起身,朝着沈念初走来。
“阿初,我可算等到你了……”
谭思琦眼眶通红,尾音里带着十年来无人诉说的委屈。
沈念初喉头突然发紧,不知是原身残留的记忆作祟。
还是眼前人真切的情绪感染,鼻腔泛起酸涩。
她望着太后眼角新增的细纹,恍惚看见记忆里那个在村头树下绣花的小妇人。
和眼前凤冠华服的妇人渐渐重叠。
“太后娘娘……您这些年,可还好?”
“还叫什么太后娘娘!”
谭思琦攥住她的手,翡翠护甲硌得生疼。
十年了,哪一日不想着村头老槐树,想着你给我留的半块桂花糕……”
话音未落,泪水己经砸在沈念初的霞帔上。
沈念初喉间滚动,将涌到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
她反手握住那双带着薄茧的手,那是年轻时做绣活留下的印记,即便如今养尊处优也未能完全消退。
“我又何尝不是?每年生辰都备着你最爱吃的蜜饯,总想着哪天能再坐下来唠唠……”
两个鬓角染霜的老人突然抱在一起。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沈念初心中忍不住疯狂吐槽。
然而身体却很诚实地配合着太后,情绪愈发奔放,哭得愈发投入。
沈念初被凤冠上的珍珠流苏蹭得脸颊发痒。
却任由泪水浸透太后肩头的金线。
殿内霎时乱作一团。
蔡嬷嬷带着宫女们举着丝帕上前轻拍。
牛嬷嬷也红着眼眶在旁劝着。
劝哄声、抽噎声弥漫在殿中。
良久,谭思琦用帕子狠狠擦了把脸,反倒把胭脂晕开一片。
她拽着沈念初往主位旁的软垫上坐,鎏金护甲勾住了对方的霞帔。
“不哭了,再哭该被那些御史大夫写进折子,说太后失仪了。”
这话惹得沈念初破涕为笑,顺手帮她整理歪掉的珠花。
殿外阳光正好,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沈念初望着殿中明黄帷幔,突然觉得这十斤重的凤冠,似乎也没那么压得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