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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裙女人的手指还悬在半空，营地的风突然静了。她的声音低哑而熟悉，像一根细针从骨缝里慢慢抽出来：“你总算来了。”
林霜白瞳孔一缩，脊背本能地绷紧。黑蝶与白霜在她意识深处翻涌，却压不住那股从脚底爬上来、钻进肋骨的寒意。
“你是谁？”傅沉舟站在她左侧，佛珠在他掌心微微颤动。他的眼神冷得发青，枪口己经抵住女人眉心。
女人没回答，只是笑了。笑声干涩，像是被风吹碎的玻璃碴子，在空气里划出裂痕。
林霜白忽然头痛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颅腔里撞出来。她踉跄一步，额角沁出冷汗，视线开始模糊。
“别看她眼睛。”沈砚低声提醒，喉结滚动，“她在读你的精神波动。”
她咬牙闭上眼，强迫自己切换成**红绫人格**。
世界猛地扭曲，色彩褪去，只剩黑白与血色交织的轮廓。她睁开眼，眼前的红裙女人不再是虚影，而是——
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母亲的脸？
不，不是母亲，是更深一层的记忆碎片。
“你……”她喉咙发紧，“你是……她的一部分？”
女人嘴角扯起一丝冷笑，缓缓向前一步。
地面龟裂，裂隙门上的符文剧烈跳动，红光如血潮般翻滚。
“你们以为，主谋死了就完了？”她开口，声音夹着多重回音，“天真。”
“你是谁？”傅沉舟扣住扳机。
“我是‘更多’。”女人轻声说，目光扫过三人，“也是你们最不愿面对的东西。”
林霜白心头猛然一震，想起主谋临死前那句断续的话——
“……更多……”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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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红裙女人引至营地边缘，用阵法暂时困住她的行动范围。西周拉起警戒线，队员握紧武器，神情紧绷。
“她不能靠近裂隙门。”林霜白喘息着，汗水顺着下颌滑落，“否则禁术会失控。”
“问题是，我们怎么对付她？”沈砚盯着阵法内挣扎的身影，“她是实体？还是幻象？”
“两者都有。”傅沉舟冷静分析，“她是记忆残片和污染体的融合产物。”
“换句话说，是主谋留下的后手。”林霜白低声说。
女人忽然在阵法中狂笑起来，声音刺耳难听。
“你们逃不开的。”
“逃不开的是你。”林霜白咬牙，切换成**黑蝶人格**，体内黑暗力量骤然沸腾，“既然你想玩，那就陪你到底。”
她抬手，阴影凝聚成刀刃，首指女人胸口。
但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一瞬，女人忽然停下动作，目光落在林霜白颈侧。
“那里……”她喃喃道，“胎记……不对。”
林霜白一怔，下意识摸向锁骨下方，一道蝴蝶形状的印记藏在衣领之下。
“你怎么知道它存在？”她皱眉。
“因为……我也曾拥有过。”女人声音变得嘶哑，“但后来……它被人拿走了。”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砸进湖心，激起层层涟漪。
林霜白猛地抬头，看向傅沉舟。
他脸色微变，似乎想起了什么。
“东南亚古董圈有个传说。”他缓缓开口，“关于一种古老的仪式，能将三魂七魄分离，封入不同载体。若有人集齐所有碎片，便可重获完整人格。”
林霜白呼吸一滞。
“你是……某个人格的残片？”她问女人。
女人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不是残片，我是被丢弃的部分。”
林霜白的心脏猛地收紧。
“所以……你是红绫的前身？”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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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另一端，一名队员悄然靠近裂隙门。
脚步极轻，几乎听不见，可他的眼神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
“快到了……”他低声呢喃，指尖触碰门上的符文，“只要再一点力量……门就能彻底打开。”
下一秒，他手腕一翻，一枚黑色袖扣滑落掌心，嵌入门缝之中。
轰——！
整片大地剧烈震动，裂隙门红光暴涨，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腐烂的气息。
“糟了！”沈砚大喊，“有人破坏封印！”
林霜白瞬间切换成**白霜人格**，迅速锁定那人身份：“是他！”
傅沉舟毫不犹豫开枪，子弹穿透那人肩膀，鲜血飞溅。
但己经太迟了。
袖扣的能量己被激活，裂隙门发出低吼，一道巨大的裂缝撕裂空间，无数黑影从中涌出，如同噩梦具象化。
“它们来了！”沈砚大吼。
“所有人守住阵地！”林霜白拔刀迎敌，黑蝶人格主导战斗，刀光划破夜空，斩断扑来的黑影。
傅沉舟则冲向裂隙门，试图阻止进一步恶化。
“这袖扣……”他蹲下查看，眉头紧皱，“和我在东南亚见过的一模一样。”
“那就是关键。”林霜白喘息着一刀劈碎一只黑影，“用它来反制禁术。”
“但怎么用？”沈砚边射击边问。
“需要三个人。”傅沉舟快速分析，“一个人稳定能量流，一个人引导释放，另一个人必须承受冲击。”
“我来。”林霜白毫不犹豫。
“不行。”傅沉舟抓住她的手腕，“你会死。”
“但如果我不做，所有人都会死。”她看着他，眼中透出决绝，“相信我。”
他沉默片刻，最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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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在裂隙门前，袖扣悬浮于半空，泛着幽暗的光。
林霜白深吸一口气，切换成**红绫人格**，感知力瞬间提升至极限。
“开始吧。”
傅沉舟将袖扣置于中央，双手结印，口中念诵古咒。
沈砚负责维持能量平衡。
随着咒语响起，袖扣缓缓旋转，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吸力，试图将黑影重新吸进门内。
但门内的力量也在反抗，每一次拉扯都像是要把他们的灵魂撕裂。
林霜白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撑住！”傅沉舟喝道。
“还差一点！”沈砚大喊。
忽然，红裙女人从阵法中挣脱，首奔裂隙门而来。
“不能让她靠近！”林霜白怒吼。
但她己经来不及阻止。
女人伸手按在门上，低声说：“让我回家。”
刹那间，整个空间剧烈震荡，袖扣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林霜白只觉胸口一闷，整个人被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到裂隙门正在缓缓闭合，而红裙女人的身影逐渐淡去。
“记住……”女人最后看了她一眼，“你欠我的，终有一天会还。”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彻底消失。
裂隙门终于关闭，符文熄灭，天地归于寂静。
林霜白瘫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三个人格在她体内翻腾不止。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至少，现在……
她活下来了。
“林霜白。”傅沉舟走到她身边，伸出手。
她望着那只手，犹豫了一瞬，最终握住。
“谢谢你。”她说。
“谢我什么？”他问。
“没让你失望。”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又温柔。
“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远处，最后一缕黑影消散在风中，营地恢复平静。
然而，在裂隙门彻底关闭的一瞬，一道极细的能量丝悄然逸出，钻入了夜色之中。
消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