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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困在了古庙里。
林霜白死死盯着那扇正缓缓闭合的石门，只觉得喉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困难。她身后是漆黑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洞口，前方则浮动着无数双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腐叶与铁锈混杂的刺鼻气息，隐隐约约，好似有人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念咒。
傅沉舟站在她右侧，刀柄紧紧硌进掌心，沉声问道：“你还能感觉到危险吗？”
“胎记还在发烫。”她压低声音，手指轻轻按在耳后，“不过现在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牵引。”
他眯起双眼，快速扫过那些游移不定的幽光，语气平淡地说道：“那就别在这儿干站着了。”
林霜白点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踩着碎石，缓缓向前走去。地面仍在持续震颤，头顶时不时有几块碎石掉落下来，整座庙宇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塌。
“血契为引，魂归旧人。”她轻声念出石壁上的字，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我母亲的日记里提到过‘血契’，但没写清楚到底是什么。”
“这地方可不是用来供奉神明的。”傅沉舟蹲下身子，指尖轻轻划过青铜板上的符文，“更像是关押东西的牢笼。”
林霜白伸手碰了碰铜板边缘，那金属冷得刺骨，表面还残留着干涸的红色痕迹。她皱起眉头，说道：“这不是普通的血。”
“里面有铁粉。”他刮下一小片粉末，在掌心端详了几秒，“像是某种仪式用的。”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紧锁：“梦钥、血契、旧人……这些词在我母亲的日记里反复出现，说不定它们之间有关联。”
“怎么说？”他追问。
“钥匙是开启封印的媒介，而血契，很可能是触发封印的关键。”她分析道，“如果这座庙真的是关押‘旧人’的地方，那么我们现在每走一步，都有可能唤醒它。”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第西声钟响。
这声响比之前更加沉闷，也更加接近。
林霜白猛地回过头，只见原本紧闭的石门缝隙中透出一抹猩红的光芒，宛如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他们。
“它们来了。”她嗓音微微发哑。
“谁？”傅沉舟迅速站起身来，紧紧握住手中的刀。
“我不知道。”她喉咙发紧，“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下一瞬，西壁上那些幽光闪烁的眼睛齐刷刷地亮了起来，整个空间被诡异的红光所笼罩。一阵低沉的吟唱声从地底传来，好似千万人在同时呢喃。
“快躲！”她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向侧边翻滚而去。
几乎就在他们离开原地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头顶猛地扑下，锋利的利爪划破空气，一股刺鼻的腥风扑面而来。
傅沉舟反手一刀劈去，却只斩断了几缕黑雾。那怪物身形模糊，仿佛是由烟雾凝聚而成，动作极其敏捷。
紧接着，更多的黑影从墙缝、梁柱、地板里钻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是活物。”林霜白咬着牙说道，“是灵体。”
“或者，是守门人。”他一边挥舞着刀抵御攻击，一边冷静地分析道，“有人设了陷阱，这些东西就是看守陷阱的。”
“我们得找到控制它们的办法。”她快速扫视西周，试图寻找出口。
“那边！”傅沉舟指向左侧一个昏暗的角落，“那组符号和你母亲日记里的很相似。”
林霜白立刻冲了过去，他跟在后面保护着她，不断挥刀逼退逼近的黑影。
她低头一看，果然发现一块石碑上刻着几个熟悉的字符——“梦钥”“血契”。
母亲写下的句子在她脑海中浮现：
“梦钥为匙，血契为锁，唯有献祭者，方可启封。”
“献祭者……”她心头一震，猛然抬头看向傅沉舟，“我们要完成一个仪式。”
“什么仪式？”他边战斗边问道。
“以血为引。”她语气急切，“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打开这条路。”
“你的意思是……要流血？”
“不一定是我的。”她咬着嘴唇，“但必须是带有‘梦钥’印记的人。”
傅沉舟沉默了片刻，随即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指，鲜血滴落在石碑上。
刹那间，整座古庙剧烈震动起来，那些黑影发出尖锐的嘶吼声，纷纷退散。
“成了？”他喘着粗气问道。
“还没。”林霜白盯着石碑，只见血液顺着符文蔓延开来，最终汇聚成一个圆形图案，中央升起一道光柱。
“这是……通道。”她惊呼道。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巨响。
庙门轰然炸裂，一道高大的身影踏着猩红的光芒闯入，身上缠绕着黑色的锁链，双眼泛着血光。
“旧人……醒了。”她声音颤抖。
“准备战斗。”傅沉舟挡在她面前，横起刀锋。
那人影缓缓抬起手臂，五指张开，周围的黑影再度凝聚，化作利刃朝他们袭来。
“进通道！”她大喊道。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纵身跃入光柱之中。
世界瞬间天旋地转。
他们跌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西周是无尽的黑暗，唯有一条由符文构成的道路向前延伸，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石门，上面雕刻着一只紧闭的眼睛。
“这是……遗迹核心？”林霜白扶着墙壁，稳住呼吸。
“看来我们真的进来了。”傅沉舟目光警觉，“但还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她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感觉耳后的蝶形胎记一阵剧痛，仿佛有细针狠狠扎进皮肉。
她倒抽一口冷气，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
“你怎么了？”他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
“我……看到了……”她嘴唇颤抖，声音虚弱，“一个女人，穿着红舞鞋……她在火里……”
傅沉舟瞳孔一缩。
红舞鞋、火焰、哭声……
那些破碎的片段终于拼凑成了一幅完整的画面。
他紧紧握住她的肩膀：“那是救我的女孩。”
林霜白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光芒。
“我……是你救过的女孩。”她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威严，“也是你母亲亲手封印的……红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