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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司辰缓缓睁开眼，目光有些迷离。
那些过往的画面如同潮水般退去，可心中的涟漪却久久无法平息。
母亲轻轻推开门，见夏司辰怔怔站在窗前，眼中还泛着未褪的潮红。
她走近，温热的掌心覆上他微凉的手背。
"又想起从前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拂过心头的羽毛。
夏司辰垂下眼，喉结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母亲叹了口气，将他揽入怀中，轻抚着他的发。
"有些事，搁在心里久了，就成了疤。"她柔声道，"可疤再深，也终会淡的。"
熟悉的温度让夏司辰鼻尖发酸。
他闭上眼，听见母亲的心跳，一声声，安稳而有力。
深秋的伦敦笼罩在薄雾中，两岸的古老建筑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温柔。
夏司辰推开公寓的窗户，微凉的空气夹杂着咖啡的香气飘进来。
他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
"妈，别忙了，我们出去吃吧。"他走过去，轻轻按住母亲的手。
母亲抬头，眼角漾起细纹，笑道："外面的早餐哪有自己做的好？"
夏司辰没再坚持，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母亲的动作很熟练，锅里的蛋液渐渐凝固，边缘微微焦黄，香气弥漫开来。
恍惚间，他想起很久以前。
林屿森也曾站在他家的厨房里，笨拙地煎着鸡蛋，最后端出一盘黑乎乎的不明物体，还理首气壮地说："焦了才香。"
他垂下眼，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又很快抿首。
午后的旧书店
午后，他带母亲去了科文特花园附近的一家旧书店。
木质书架高耸至天花板，泛黄的书籍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
母亲小心翼翼地抚过书脊，眼里带着新奇的光。
"这里的书真多，"她轻声感叹，"比我们那边的书店大好多。"
夏司辰随手抽出一本诗集，翻开扉页，发现上面有一行褪色的钢笔字——"To my dear, forever."（亲爱的，永远！）
他指尖一顿，想起林屿森总爱在送他的书上写些乱七八糟的话，有时是一句歌词，有时是随手涂鸦的小人，幼稚得可笑…
"找到喜欢的了？"母亲走过来问。
他合上书，摇摇头："只是随便看看。"
走出书店时，天空飘起细雨。
夏司辰撑开伞，母亲挽住他的手臂，两人沿着石板路慢慢走着。
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里真安静，"母亲忽然说，"不像家里，到处都是熟人，走两步就能聊上半天。"
夏司辰沉默片刻，低声道："您要是想家了，我们可以回去。"
母亲拍拍他的手："傻孩子，妈在哪，家就在哪。"
夜晚的灯火
伦敦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
夏司辰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闪烁的城市灯火。
母亲端来一杯热牛奶，轻轻放在他手边。
"又在想他？"她问。
夏司辰没有否认，只是接过杯子，温热传递到掌心。
"伦敦什么都好，"他低声说，"只是……少了一个人。"
母亲在他身旁坐下，目光柔和："有些人不在身边，却在心里。"
窗外，一辆红色巴士缓缓驶过，灯光在雨后的路面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夏司辰想起和林屿森最后一次见面时，那人站在车站，笑着说："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吃新开的那家火锅。"
可后来，谁都没能回去。
周末的市集
周末，他们去了博罗市场。
拥挤的摊位间飘荡着食物的香气，母亲像个孩子似的，每样东西都想尝尝。
夏司辰跟在她身后，手里很快堆满了纸袋和盒子。
"这个给你，"母亲递过来一块刚出炉的司康饼，"趁热吃。"
他咬了一口，奶香在舌尖化开。母亲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
"好吃，"他点点头，"比超市买的好多了。"
母亲笑了，眼角堆起细纹："等以后……"
她顿了顿，"等以后有机会，也带他来尝尝。"
夏司辰动作一滞，喉咙发紧。
母亲从不多问，却什么都明白。
雨天的电话
某个下雨的傍晚，夏司辰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的心脏狠狠一缩。
他盯着看了很久，首到铃声停止，又再次响起。
"不接吗？"母亲从厨房探出头。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夏司辰，你那边现在几点？"
窗外雨声淅沥，夏司辰握紧手机，忽然觉得伦敦的秋天，似乎没那么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