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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殿门被推开一条缝，一张惨白的脸探了进来。是小李子，太医院最低等的学徒，此刻却抱着一个粗布包袱，眼神慌乱地西下张望。
“沈、沈娘娘……”他声音发抖，将包袱从门缝里推进来，“林掌院让我……让我扔的废药渣，里头有些能用的……您、您救过秋月，我……”
包袱散开，露出几株干枯的草药和半块发霉的茯苓。沈微瞳孔一缩——这些虽算不得珍贵，但恰好能缓解她体内的毒素。她抬头盯住小李子，少年额角渗着汗，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显然怕极了。
“为什么冒险？”她声音沙哑。
小李子咽了咽唾沫，“我娘……去年得了‘鬼面疮’，太医院说没救……可昭华夫人的手札里提过‘剖脓术’，我偷看过……”他声音越来越低，“您救人的手法……像她。”
*昭华夫人*。沈微指尖一颤。那位穿越者前辈的阴影，竟早己渗透进这座惶宫的裂缝。
还未等她追问，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咳嗽声。小李子脸色骤变，转身就要跑，却被沈微一把拽住手腕：“谁在监视你？”
“王、王德贵的干儿子……一首盯着太医院的废料！”他挣脱开，慌不择路地消失在黑暗中。
包袱里的草药还带着太医院的熏香，沈微迅速将它们藏进墙缝。果然，不到半刻钟，殿门被“砰”地踹开。王德贵提着灯笼，油光水滑的脸上堆着假笑，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
“哟，沈娘娘今儿气色不错啊？”他三角眼扫过角落的秋月，又在沈微腕间的玉手链上停留一瞬，“听说……您这冷宫里，出了位活神仙？”
沈微垂眸不语，手指却悄悄攥紧了锈钉。
王德贵忽然弯腰，从地上拈起一片遗漏的茯苓碎屑，放在鼻尖嗅了嗅，笑容陡然狰狞：“太医院的药渣怎么会在这儿？莫非有人……”他猛地提高嗓门，“私通外院，偷盗御药——可是要剁手的！”
灯笼的火光跳动着，将他影子拉长成扭曲的鬼魅。沈微抬眼，忽地轻笑：“王公公，你腰间香囊的并蒂莲绣线……掉了一股金丝。”
王德贵表情一僵，下意识去摸香囊——那是贵妃赏的，他向来宝贝得很。趁这间隙，沈微猛地将锈钉抵上自己脖颈，声音冷得像冰：“我现在划破喉咙，你猜，太后旧疾复发时，陛下会不会查……为什么唯一懂针灸的弃妃突然死了？”
王德贵的手顿在半空。他死死盯着沈微，忽然阴恻恻地笑了：“咱家不过传个话。贵妃娘娘说了，明日要‘亲自’来冷宫瞧瞧……这闹鬼的传闻。”他倒退着出门，最后一句淹没在夜风里：“——您可千万‘好好的’啊。”
殿门重重关上，沈微后背己被冷汗浸透。她喘着气松开锈钉，目光落在地上——王德贵站过的地方，赫然留着半个湿漉漉的鞋印。 是血。
她心跳陡然加速。那血渍新鲜黏稠，绝不是陈年污垢。冷宫外发生了什么？王德贵为何仓惶到连鞋底沾了血都未察觉？
更深的疑云笼罩而来。而系统光幕在此刻突然闪烁，跳出一行血红的提示： 【警告！检测到宿主接触“血引子”——与昭华夫人死亡同源的毒素！】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长两短。 ——那是宫中处死罪人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