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与皇帝肖石西目相对,染血的手术刀仍握在她掌心,寒芒映着两人之间凝滞的空气。
殿外雷声骤起,暴雨倾盆。
肖石的指尖从刀锋上缓缓移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爱妃的胆识,倒是比朕想的更有趣。”
沈微收刀入袖,冷笑:“陛下的耐心,也比我想的更有限。”
两人目光交锋,暗流涌动。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太监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陛、陛下!太后娘娘突发中风,太医院……太医院束手无策!”
肖石眸色骤冷,周身气压瞬间降至冰点:“你说什么?”
太监伏地颤抖:“太后娘娘方才用膳时突然昏厥,口眼歪斜,半边身子不能动弹!林掌院说……说是风邪入脑,恐怕……”
“废物!”肖石厉声打断,眼底戾气翻涌,“传朕旨意,若无人能救,太医院全体陪葬!”
太监连滚带爬地退下,殿内霎时死寂。
肖石的目光缓缓移向沈微,眸中暗芒闪烁:“爱妃既精通医术,不如……去试试?”
沈微挑眉:“陛下不怕我趁机弑君?”
肖石低笑,嗓音如淬了毒的刃:“你若敢动太后,朕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沈微嗤笑一声,转身走向殿门,却在擦肩而过时低声道:“放心,我对杀人没兴趣——但救不救,得看我的心情。”
肖石眸色一沉,却未阻拦,只是冷冷注视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暴雨如注,沈微踏着积水疾行,脑中系统光幕骤然弹出:
【紧急任务:救治太后】
【诊断:急性脑卒中(缺血型)】
【建议:溶栓治疗+针灸通络】
【奖励:解锁“昭华夫人记忆碎片x2”】
沈微眯眼。太后若死,皇帝必迁怒于她;但若救活——颅骨突然传来尖锐刺痛,破碎画面如毒蛇窜入脑海:刑场上沈家女眷的哭嚎、刽子手刀锋的冷光、原主咽气前死死盯着宫墙方向的染血眼瞳……这具身体残留的怨念在血管里沸腾,几乎要撕裂她的理智。
原主执念化作嘶吼在耳畔回荡,沈微指节攥得发白。此刻救太后,就是握住翻案最锋利的刀——那个雨夜被污蔑通敌的沈家、被凌迟处死的长姐、连墓碑都不敢立的七十二口亡魂…
慈宁宫外,太医院众人跪了一地,林岐脸色铁青,见沈微踏入门槛,当即厉喝:“妖女!太后凤体岂容你亵渎!”
沈微懒得废话,一把推开他,径首闯入内殿。
床榻上,太后面色灰败,呼吸微弱,左侧肢体——典型的中风体征。她盯着太后灰败的面容,忽然无声冷笑。这深宫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面具连皮带肉撕下来!沈微指尖搭上她颈侧动脉,系统实时监测弹出:
【血栓阻塞:大脑中动脉】
【黄金救治时间:剩余42分钟】
“准备热水、烈酒,还有——”沈微冷声下令,却被林岐打断:“荒谬!太后乃千金之躯,岂能用你的邪术!”
沈微冷笑,猛地掀开太后衣袖,露出手臂上几处隐秘的针眼:“邪术?那这些是什么?林掌院每日给太后扎的‘补气针’,实则是慢毒吧?”
林岐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沈微不再理会,从袖中取出银针,蘸取系统刚兑换的溶栓药剂,快准狠地刺入太后百会、风池诸穴。
“拦住她!”林岐暴喝,几名太医扑上来——
“砰!”
殿门被猛地踹开,肖石踏着雷霆之势步入,目光森寒:“朕看谁敢动!”
众人骇然跪地,林岐面如死灰。
沈微头也不抬,指间银针如电,药液随针入络,太后青白的脸色竟渐渐缓了过来。
半刻钟后,太后眼皮微颤,喉间溢出一声低吟。
满殿死寂。
沈微收针,转身对上帝王深不可测的眼眸,勾唇:“陛下,这笔账……怎么算?”
肖石凝视她良久,忽而轻笑:“爱妃想要什么?”
沈微指尖抚过腕间玉链,一字一顿:
“我要——重查沈家谋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