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断

血珠顺着小燕子指尖滴落，在铺着碎瓷的地面晕开一朵朵红梅。瑶瑶的尸体首挺挺倒在一旁，双眼圆睁，至死都保持着惊恐的表情。

"小燕子！"尔泰声音发颤，踉跄着向前，"真的是你，我就知道......"

小燕子却后退一步，神色冷淡如霜。她轻轻擦拭掉手上的血迹，转头对玄影凤长老道："玄影，咱们走。"

"等等！"尔泰伸手去抓，却只握到一片虚空，"小燕子，为什么？我找了你这么久......"

"尚书大人。"小燕子语调疏离，"我不过是一介平民，与你再无瓜葛。"她望着他眼底的血丝和憔悴的面容，心尖微微发疼，却还是硬起心肠，"当年的事早己过去，还请大人莫要纠缠。"

"我不让你离开！"尔泰突然暴喝，眼中满是偏执，"我不管你现在是谁，凤阁阁主也好，平民百姓也罢，我只要你！"他一把抓住小燕子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骨头捏碎，"这一年，我每晚都梦见你，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小燕子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喉咙发紧。她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灵力微动震开他的手："大人自重。"转身欲走时，又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哽咽："小燕子，别再丢下我......"

她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火凤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只留下尔泰呆立原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

暮色渐浓，玄影望着小燕子将最后一块未售完的桂花糖糕掰碎，撒向街边的流浪猫。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洒落，在她肩头投下斑驳的光影。

"尊上当真要走？"玄影握紧腰间的软剑，"尚书大人对您......"

"不是不想，是不敢。"小燕子苦笑，指尖抚过案台上的凤纹雕花，"凤阁这些年背负的杀孽太重，若我回尚书府，世人只会说尔泰娶了个杀人魔头。"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与其让他为我受尽非议，不如就此别过。"

玄影沉默片刻，躬身行礼："属下明白了。明日便关闭铺子，安排凤阁南迁。江南烟雨水乡，倒也适合隐居。"

另一边，尚书府内烛火通明。尔泰浑身浴血却顾不上包扎，冲进养心殿便大喊："皇阿玛！皇额娘！小燕子还活着！她在京城开了家糕点铺子！"

乾隆手中的朱批"啪嗒"落地，皇后更是踉跄着扶住桌案："燕儿？真的是燕儿？她为何不认你？"

"儿臣不知。"尔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她...她唤我尚书大人，说与我再无瓜葛。"

第二日清晨，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停在朱雀街。看着紧闭的"金凤糕点铺"大门，尔泰的心猛地一沉。他冲上前拍打着门板，声音里带着绝望："小燕子！你出来！"

隔壁绸缎庄的掌柜探出头，惋惜道："这位爷，他们天不亮就收拾东西走了。问他们去哪，也不肯说，只雇了辆马车往南去了。"

皇后扶着乾隆的手臂，泪水夺眶而出："我的燕儿，好不容易重逢，怎么又走了......"

尔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突然发了疯似的朝南追去。扬起的尘土中，仿佛还能看见那抹红衣翩跹的身影，听见她清脆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尔泰，来追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