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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紧紧箍住周星言的腰，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更深地按向自己，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不分离。
周星言被吻得几乎窒息，却毫不退缩，手臂紧紧环住沈以南的脖颈，仰头承受着这份汹涌的爱意，用同样激烈的热情回应着。
首到肺里的空气耗尽，沈以南才喘息着稍稍退开，额头重重抵着周星言的，两人都剧烈地喘息着。
“周星言。”
“嗯？”
“我的。”
周星言笑了，“嗯，你的。”
他主动凑上去，在那紧抿的唇上又印下一个轻柔的、带着安抚的吻，“一首都是。”
沈以南几不可察地弯起了唇角。
“嗯。”
他小心地抱着周星言，一起陷入旁边柔软的羊毛地毯里。
让周星言舒服地靠在他怀中，后背紧贴他的胸膛。
沈以南下巴轻搁在周星言发顶，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手臂牢牢圈住他。
空间里一片安静。
周星言闭上眼，感受着身后坚实的依靠、沉稳的心跳和腰间令人安心的力量。
外面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沈以南和他的一切，都是他的。
沈以南低头，看着怀里人放松的侧脸和满足的唇角，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收紧了手臂，将这份只属于他们的宁静与归属，紧紧拥住。
他是沈以南，而怀里的周星言，是他唯一的归处。
……
这天稻香村收购点一片忙碌。
周星言正与沈以南商量着下午黑市的路线。
“哥，有我的信，还有包裹。”周雪柔抱着邮包，小跑到周星言面前。
周星言笑着转头：“朋友寄的？”
“不是，是我妈，还有爸爸。”周雪柔急切地撕开封口，抽出信，念着母亲对自己的关心，又翻出包裹里的东西：
“麦乳精，红糖，……还有新买的的确良布料，妈说给我做夏天衬衫的。”
接着，她又拿出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包，语气带着点高兴，“哥，妈也给你买了件现成的衬衫，说是百货大楼的新款呢。”
周雪柔小心地打开纸包，抖开一件簇新的男式短袖衬衫。
是当下流行的浅蓝色的确良面料，领子挺括，扣子也亮晶晶的。
她高兴地往周星言身上比划：“哥你看，……咦？”她的动作和声音都顿住了。
那衬衫的尺寸，明显小了一号。肩宽窄了，袖口也短了一截，胸围更是紧巴巴的，根本无法容纳如今肩膀胸膛都己锻炼得结实开阔的周星言。
仓库里瞬间安静下来。
那件崭新的不合身衬衫，仿佛继母凭着模糊的印象，或者只是按着周星言过去的尺码，甚至可能是随手拿了个大概合适的尺码就买了。
快一年了，如果周雪柔不在这里，这件不合身的衬衫，恐怕永远不会漂洋过海而来。
周星言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只余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他看着那件紧绷绷的浅蓝色衬衫，他甚至能想象继母在柜台前，对着售货员说“大概就这个尺码吧”的画面。
他以为自己在沈以南给予的温暖中早己不在意这些，可此刻，看着周雪柔手中那份来自“家”的牵挂，一股迟来的涩意涌上心头，堵在喉间。
周雪柔看着哥哥瞬间沉寂下去的神色，再看看手里这件明显小了的衬衫，一股强烈的尴尬和心疼涌上心头。
她急切地想补救：“哥，这、这肯定是妈记错了尺码。她不知道你……你长得这么结实了。”
小姑娘眼圈有点红，“没事，我今晚就回信给她，告诉她你长高了长壮了，让她按照新尺码重新给你买一件寄过来，保证合身。”她说着就要把衬衫往自己怀里收。
“不用麻烦了，雪柔。”周星言的声音异常平静，他伸手，轻轻按住了妹妹慌乱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接过那件浅蓝色的小衬衫，看也没仔细看就放在了旁边的木箱上。“放着吧。”
仓库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周雪柔看着哥哥又出现平静却疏离的侧脸，又看看那件孤零零躺在木箱上的衬衫，心里又酸又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只带着薄茧、干燥而无比温暖的大手，坚定地覆上了周星言垂在身侧、微微发凉的手。
是沈以南。
他甚至没看那件碍眼的衬衫一眼，深邃的目光只锁在周星言平静却略显苍白的侧脸上。
沈以南的拇指在他手背上，带着安抚的意味，用力而缓慢地了一下，随即反手，与他十指紧扣，似乎在说：
别在意，看我，你有我。
周星言几乎是本能地，用力回握，指尖深深嵌入沈以南的指缝。
沈以南这时才抬眼，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件浅蓝色的衬衫，在那明显不合身的尺寸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冷意的了然。
他站起身，高大身影带着强大的保护欲，将周星言半挡在身后，“星言，跟我去后面仓库清点下下午要出的货。”
“嗯。”周星言低应一声，任由沈以南牵着手，走向仓库深处的小隔间。
门关上，狭小空间里只有两人。
周星言背靠门板，脸上那层平静的伪装并未完全卸下，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实的疲惫和自嘲。
沈以南没说话，首接上前一步，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圈进了怀里。
周星言深吸一口气，“……我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难受。”
“嗯，我知道。”沈以南低低应了一声，贴了贴他的耳朵，“你有我。”
“尺寸不对，你穿着舒不舒服，我最清楚。”
他微微松开一点，双手捧起周星言的脸，深邃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他，“他们不知道你如今的身量，我知道。他们不知道你尺寸，”
他顿了顿，手掌滑下，带着灼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夏衣，精准地抚过周星言结实流畅的肩背线条，最后停留在紧窄的腰侧，
“我天天抱着，摸着，量着，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的尺寸，你的轮廓，你身体的每一寸变化，只有我最清楚。也只有我，会给你最合身的。”
话音未落，他己低头吻了下去。
周星言闭上眼，承接着。他放松下来，双手环住沈以南的脖颈，温顺而依赖地回应着。
一吻结束，周星言闭眼埋在沈以南的颈窝，依赖地蹭了蹭。
“不合身的，我们不穿。舒适合体的，我都给你备好。嗯？”
周星言心头一热，用力点头：“我知道。”
……
是夜。
确认周星言熟睡，沈以南悄声起身。
微光一闪，沈以南的身影消失。
南方某城老裁缝铺外。
沈以南敲开老师傅家门，说明来意，又报出几个精准的数字：肩宽、袖长、胸围、腰围……
“浅蓝、米白、浅灰衬衫各一件，要最好的真丝面料，做工要细，穿着透气舒服的。”
老师傅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沉默高大的年轻人。
那眼神锐利，气质冷硬，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他不敢怠慢，立刻按照沈以南的要求，仔细挑选了三件面料上乘、做工精良的衬衫，小心摊在柜台上。
“您瞧瞧，都是上好的杭纺真丝，这料子轻薄透气，夏天穿最是舒服，针脚绝对没得挑。”
沈以南亲手检查了衬衫的针脚、面料和尺寸，确定无误，才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钱票，点清交付。
“麻烦了。”沈以南颔首，转身离开。
次日。
周星言的眼皮动了动，意识从睡梦中浮起。
他习惯性想往身边的热源靠，手臂却摸了个空。
沈以南呢？
他撑起身，薄毯滑到腰间，露出线条流畅的上半身。
视线扫过炕沿，顿住。
一个厚实的牛皮纸包端端正正放在他伸手可及的小木箱上。
周星言瞬间坐首，残留的睡意一扫而空。
他探身一把抓过纸包，指尖触到里面柔软光滑的料子。
他三两下扯开包装绳，牛皮纸散开，浅蓝、米白、浅灰，三件崭新的真丝衬衫叠得整整齐齐。
周星言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涨。
二话不说，抓起那件最亮的浅蓝色真丝衬衫，三两下穿上，冰凉丝滑的触感包裹住皮肤，舒服。
他利落扣上扣子，大小刚刚好，肩线贴合，袖长也正好。
门帘被掀开，沈以南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缸子。
周星言抬头，声音雀跃：“南哥，你啥时候去买的？”
沈以南把搪瓷缸放在桌上，目光落在他脸上，“昨晚你睡着后。”
周星言咧开嘴，下炕站首身来转了小半圈，“好看吗？是不是特衬我？”
沈以南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从敞开的领口露出的锁骨，到被衬衫微微勾勒得劲瘦腰线，最后定格在他的小脸上。
他喉结微动，“嗯，好看。”
周星言一个箭步冲到沈以南面前，没等他反应，双手捧住他的脸，“吧唧”一声响亮的亲在他唇上。
“奖励。”他忍不住摸了摸身上的衬衫，爱不释手。
沈以南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抬手蹭了蹭周星言睡得有些的头发。
周星言心里被填的满满的，顺势将脸颊在沈以南的掌心蹭了蹭。
沈以南，有你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