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昕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天,抽出宝贵的时间翻找起那些人留下的垃圾。
这一找多少有些收获,很快刘昕收拢了一堆骨头,上面残存着没啃干净的肉末,她从不知道别人吃剩的东西也能这么香,狼吞虎咽把几块骨头啃得油光发亮,最后又找了几个石头,做起敲骨吸髓之事。
比那些干巴巴的干粮好吃多了。刘昕看着剩下来的肉末和骨髓,舔了舔唇。这是给那女孩留的。
不过那个女孩仍然昏睡得厉害,刘昕没有打搅,转而开始探查周围的地形。这个村子背山,另一个方向几乎都是平原,然而她爬上树梢极目远眺却收获甚少,并没有发现其他村落的痕迹。
或许该爬上山看看。刘昕心想。昨晚出来走的是山涧小路,视野并不好。新的地图人生地不熟连黑幕都没探,真正两眼一抹黑,现在连下一步该往哪里去都不知道。
“别人开局好歹还有条狗。”她再次试图看天色以判断时辰,随后苦笑着自言自语。“我这算啥,连原主的记忆都没有。我是谁,我在哪,这个世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完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女孩所在的房子,心里又冒出几分要走的意思。
那女孩的伤势严重,我虽然简单清理了伤口,但恐怕很难撑过去,终归是要死的。理智如此判断着,只是感情上很难简单扔下一个伤患自行跑路,反复纠结,过了许久,刘昕咬咬牙,决定先继续探勘地图。
这次她先吃了干粮,然后往视野开阔的山尖走。这处没有路,手脚并用爬得很是吃力,而且这身衣服并不是很适合爬上,宽大的裤脚跟灌木荆棘没少发生纠缠,总之花了小半天才勉强在连半山腰都算不上的地方停了下来。
好嘛,好歹视野开阔了不少。
刘昕弄下条小树枝,根据所见在地上画起简易的地图。这是山麓线,这是水线,远处看来还是有个村子的,不过完全没有人烟的样子,怕是跟山脚这个村子差不多,已经人去楼空。她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反复把地图画了四五次,确认已在脑海中留下印象,这才又往山脚而去。
只是这一路探索,除了地图她发现山林里的小动物似乎不少,虽然没有看见真正的身影,但远处的灌木丛里总会因为她的路过而骚动。
或许食物可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不禁冒出个念头。比如说陷阱或者远程。
等一下,比起打猎,捕鱼的难度要低多了,何况我又不会制作陷阱或者弓箭。
或许可以用投石索。
一番头脑风暴,刘制作投石索的念头在脑海之中生根发芽,拔的都不如长得快,她甚至开始幻想起自己百发百中的英姿,那场景怎么赶都赶不走。简而言之,就是上头。
回到村头,她没有冒冒失失进去,仍是先找了个地方小心确认。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自我告诫道。
没有动静,院子里那个女孩仍然没醒,刘昕又翻找了一遍,她发现村民们连根线都没有留下,更别说布匹了。到了最后,她不得不把主意打到女孩的破衣服上去,撕下一些本就成布条的边角料,勉强做了个投石索。
刘昕在穿越前是玩过投石索的,当然也只是玩玩。饶是如此,有玩过总比没玩过好,她捡起几块石头,试了一试,没有一发能打中当靶子的那个果子。
这就尴尬了。
不不不,一定是那个果子太小了。刘昕安慰自己,然后转而以她双手都抱不住的树干做目标。这下子成绩好多了,十米开外,十发三中,蹭下了不少树皮。
下午的时候,女孩终于醒了,一开始还有点恍惚,被刘昕喂下河水泡开的干粮和肉末,眼神终于有了焦距,嘴巴又张了张,听不大清。
“别说话,你先好好休息。”刘昕说道。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到了夜里,女孩真的发起烧来,刘昕跑前跑后,不停地打水用湿布擦拭女孩的额头和身体,只是后来实在困乏的厉害,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这次半夜没有火把,也没有马蹄声,但是却有个梦。刘昕站在黑暗中不知所措,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些飘渺的雾气,隐约中,有个白色的影子朝她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后,便消散了。
一个激灵刘昕醒了,她楞了一会,连忙坐起来检查女孩的情况。这一摸直接让人触电般地缩回了手,原本应该滚烫的身体此刻已然冰凉。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刘昕还是倍感打击,她颓然垂头,突然有些想哭。
“为什么。”她念叨着。
黑暗中没有任何人回答她,外面奇奇怪怪的鸟鸣反而平添一层阴森。
“穿越了不该附送外挂的吗?”刘昕抱着头。“什么都没有,身体还是个小萝莉,我在这个世界什么都做不了。”
这次咕咕咕声回答了她,听着像是只猫头鹰。
“你连自己都未必能养活,还妄图救人?”刘昕看着女孩的尸体,朦胧中是模模糊糊的白色,她此刻竟然没有害怕,甚至开始笑出声来,越笑越大声,直到变成了哭腔。
“混蛋!”
第三章 战场
隔天一早刘昕就离开了村子。她不敢往平原走,生怕遇到那些做事残忍的骑兵。而山路显然不是那么好走,她不得不在出发前“征用”了那个死去女孩的‘多余’衣物。
她留下了一部分给人遮羞。
至于撕下来的布条,一些做了绑腿,一些把袖口绑起来,还有些把头发裹了起来,省的被树枝灌木干扰,还有块较大的布料设法弄成个容器,装了一些挑选过的小石块。
这是弹药。她心想。虽然准头还差了一点,但有选择总比没有要好。
接着刘昕在河边喝水洗脸,抹了几把脸,等到河水复归平静,镜面映出她的脸。有一说一,刘昕这具身体的底子比那个女孩强太多了,尽管现在看起来还很幼齿,但长开了一定是个大美人。她看着自己的倒影若有所思,然后捞了点泥把白皙的小脸抹得一塌糊涂。
这脸算白洗了。
偷来的干粮不多,她不敢多吃,饿极了才就着水啃一点。打猎的事情一直不怎么顺利,路上的确零星发现猎物,然则她投石索的准头太臭,什么收获都没有。幸好摸鱼方面有所成就,在一处及膝的山涧溪流中,她费了不少功夫,捞到了几条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小鱼。
虽然偷到了把火镰,但周围的草木都还新鲜,想要引燃并不容易。反正刘昕折腾了小半天也没成功,她最终只能无奈地决定生吃。可能是水质比原来的世界要好,她很快发现这几条小鱼没有想象中的土腥味。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寄生虫。刘昕穿越前并不是个喜欢生吃的主。
时光不知不觉在指尖和脚底溜走了,好像什么事情都还没做,野外的第一个夜晚已然到来。当周围的一切昏暗下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奇怪的声音变得清晰,远的近的都有,夜晚的世界仿佛比白天还要热闹。
紧张会徒劳地消耗能量。刘昕提醒自己,可惜道理是道理,恐惧的情绪依旧把人抓得死死。不得已,也为了不让自己在惶恐中崩溃,她设法爬上一棵大树的,窝着不敢动,然后设法熬到天亮。
第一个晚上稀里糊涂过去了,刘昕甚至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睡着过。